“可以試一試,總不至于我們幾人聯手也打不過他吧?”
譚曉彤沒有說話,她的世界觀正面臨着崩潰的邊緣。
女孩的馬尾不再高高束起,紅潤的臉色褪去夾了點茫然無措地蒼白。
最後強迫着自己回應了二人,“啊……我還是算了吧,我……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方維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讓她先在這裡找找其他線索,他們去去就回。
一個人陡然從保護者變成屠戮者,心裡的壓力隻多不少,方維和劉武經曆的事情要比她譚曉彤殘酷,所以也能理解,特意給了她一點時間去适應。
“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白荞軟繃着臉站在屏幕面前,身旁的監測員不敢有絲毫地松懈,他們不停地查閱着有關這個世界的相關直播和信息。
最終也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場主人的晚宴中,隻有寥寥幾人通關,他們所遭遇的事情同這次的一模一樣。
都是互相厮殺然後剩下最後一人。
作為基地負責人,她敏銳的洞察力告訴她,一個隻有殺戮的世界是不足以擁有s級難度的,這個世界肯定有着其他的通關辦法。
而離這個辦法最近的人便是季甯。
季甯聽完任務後愈發堅定心中的猜想,地下室裡面絕對藏着通關的關鍵線索。
馬上就要到諾普告訴食客的時間了,這會兒過去應該能在門口碰到食客。
白發青年正欲前行,突然感到身側傳來一股強勁的風,他憑借本能蹲下身去躲過了劉武的拳頭。
然後伸出長腿向後橫掃,同方維的腿相撞,微微側身避開了胡目三的鞭子。
鞭子上有倒鈎,雖然第一擊被躲開了,仍能轉向沖着青年飛來。
季甯單手撐地借勢起身,腰身在空中彎成弧形擋過了鞭子的第二次攻勢。
待找到一處落腳點後,他腳尖輕點,整個人輕盈無比地站在上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三個。
劉武沒想到季甯可以躲得如此輕松,要知道,他可是用了氣息屏蔽粉的,怎麼會有人的洞察力敏銳到這個程度?
方維同樣震驚,他自從加入探索者小隊後便一直接受負重訓練,可剛才和對方小腿相碰的瞬間,他隻感到千斤壓頂般的重力砸在腿上。
他的身體素質怎麼會這麼強?
男人皺眉看着季甯,完全無法用常理來解釋青年的‘變态’。
胡目三已經領教過他的本領,這次自然拿出了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見鞭子被躲開後,胡目三立刻拿出第二件武器,一柄巴掌大小的圓形飛刃。
飛刃四角外凸,内核呈圓環狀,浮在光頭身邊正在以肉眼難以預測的速度運轉着。
“嗡!”
飛刃切割空氣發出輕微的震動,眨眼間就到了季甯的脖頸處。
眼看脆弱纖白的脖子就要被刀刃割破,白發青年卻兀地擡起手。
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避開了外圍高速旋轉的刃間,精準地捏住中心的圓環,然後指尖朝裡輕叩。
飛刃停止了轉動,在季甯手中成了一件‘死物’。
“怎麼可能?!”
最驚訝的要數胡目三,這件道具可是比把柄黑鞭還要高級的B級道具。
一些低級的世界裡面,怪物們都不一定有同飛刃對抗的能力。
飛刃擁有最鋒利的表面和最堅韌的材質,就算是放在迷霧世界也算得上利器一件。
現如今卻被青年這麼輕松的放在手裡随意轉動,就好像玩具一般,這怎麼能讓人接受?
面對光頭的震驚,季甯冷若冰霜的臉上勾起一抹笑,然後手腕翻轉,手肘發力往外推去。
飛刃以比剛才還要快上十倍的速度飛向胡目三的手臂。
“噗嗤!”
利器入體的聲音響起,胡目三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再一低頭看去,一陣刺骨而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一條傷口齊整無比的手臂掉在地上,手裡還握着一條黑色的鞭子,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上面滴個不停。
“啊啊啊!”
光頭男捂着自己被切掉的手臂跪在地上,大滴汗水從額頭劃過。
“季——甯!!!!”
胡目三紅了眼,外凸上斜的死魚眼死死盯着白發青年。
季甯無謂一笑,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怎麼?還你道具罷了,不用太感謝我。”
他的語氣中帶着謙虛,似乎真的在為對方行如此大禮感到謙虛。
“你找死!!!!”
胡目三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他用積分在商場裡購置了止血道具,然後拔出飛進牆壁中的飛刃,一股腦地直沖季甯。
然而,對面剛剛還一臉笑意‘和煦春風’的青年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眉弓透出狠厲,眼角下撇,薄唇依舊帶着笑,卻殺意四漏。
“剛才,隻是警告,想死的話可以試試。”
他說完後就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蠢貨沒有讓他動手的價值。
還有一點,既然廚師長和系統都在有意無意地暗示他們互相殘殺,那他偏要反着來。
這才有趣,不是嗎?
胡目三剛才的火瞬間被冰水澆了大半,對方是單手就能接住他的B級道具,要殺他不是易如反掌嗎?
在這一刻,素來喜歡虐殺新人的光頭,被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意吓得連連後退。
他,害怕了!
而方維和劉武也在第一次失利後及時收手,實力懸殊太大,這麼下去也隻會平白便宜了其他人,有這時間倒不如先去找找藏起來的那些人。
看着無人再敢上前,季甯轉身離開,朝着昨天的那條密道走去。
諾普昨天說過,廚師長這個時候會去做美容,那麼食客必然會在這個時間點進入地下室。
這是一次探索地下室的絕佳機會,他不能錯過。
密道裡的燭光依舊閃爍,今日這裡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名員工。
諾普說的似乎是真話,今天的員工們都在為了晚宴進行準備。
晚宴為什麼會那麼重要,連廚師長都要去美容一番?
季甯帶着這些疑問進入了密道,順着燭火延伸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盡頭。
沒有路了。
他停下腳步,打量了周圍一圈後眉心微蹙,兩邊都是實打實的牆壁,前面也沒有門和其他岔路,已經無路可走了。
通往地下室入口的門會在哪裡?
季甯伸手敲了敲四周的牆壁,都是實心的,他又嘗試着轉動幾下火燭,依舊沒能成功。
最後,他把目光集中在面前這堵牆上,搖曳的燈光下牆面上空無一物。
但當他的手接觸到牆壁時,一層紅色而粘稠的液體由上到下地滲透出來。
這些液體散發着奇異的香味,黏膩膩的觸感讓青年想到了用餐區域的桌椅。
那些桌椅上似乎也有這些液體,兩者在液體的包裹下都變得無比柔軟。
看來,讓液體流下沾滿整堵牆就是這次的關鍵了。
誰知液體流到一半突然卡住,不再向下滲透,半硬半軟的牆壁沒了動靜,無論他怎麼觸碰都沒有再動。
季甯微微垂眸,隻有一半大小的長度和寬度僅能讓一個小孩通過,像他這般成年人完全過不去。
可要怎麼做才能讓液體再次流動?
青年的眸光微動,不知想到了什麼,伸出冷白的手抛出菜刀,鋒利的刀尖劃過手指後接住菜刀,幾滴血珠被灑在牆上。
果不其然,停滞不動的液體再次流動了起來,直至将整堵牆壁包裹住。
紅色液體下,哪怕一點風吹草動牆壁都會出現晃蕩的波浪。
季甯試探地把手中的菜刀扔向牆壁,菜刀在接觸牆壁的瞬間被吸納進去然後不見蹤影。
他沒有猶豫,直接擡腳走向牆壁,一個人就這麼消失在了過道中。
蕩漾的牆壁褪去粘稠的液體,恢複了往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