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故意喊:“走這麼快做什麼?着急入洞房嗎?”
平日裡男人也會被開這樣的玩笑,林出塵沒想到自己一個哥兒有一天也會被人開這種玩笑,非常的尴尬,鬧了個大紅臉。
他們村不小,好在出門早,他把村裡主路都走了一圈,回去剛好趕上吉時,拜了天地,林出塵一個哥兒,也不好留在外頭招待客人,就由林河在外頭招待客人,讓他進屋跟着葉謙良一起吃飯。
林河嘴上沒說讓他回去洞房,怕孩子抹不開面子,隻說了吃飯,可是林出塵哪裡聽不出來這話裡的意思。
林河跟他們說了,誰也不要鬧洞房,一般鬧洞房也是男方的親朋好友們,可是現在找了個贅婿,林出塵的那些哥兒朋友們也不好意思去鬧洞房,村裡那些男的倒是想要鬧洞房,也不敢惹怒林大夫。
林河在開席之前提前說了,之前那些在背後造謠說他家哥兒有男人了懷了孩子的事他就不計較了,但是這些人以後别來找他看病,也别想從他這裡占到便宜了。
以後要是誰再為難他家哥兒,也是一樣的待遇。
他這樣一說,村裡人哪裡還敢說三道四,畢竟幾個村就隻有一個大夫,有時候鎮上、縣裡有什麼看不好的疑難雜症,也得把林大夫給請過去,他要是不給看病了,以後他們可咋辦?
不過林大夫人好,誰再背後說他家壞話,也是喪良心。衆人說:“放心吧,再也不會有這樣的謠言了,誰在說,我們第一個不放過他。”
“大家都吃好喝好吧,今天大喜日子,不說那些不開心的。”林河今天高興,自家哥兒成親,臉上一直挂着笑,原本不怎麼喝酒的他今天也喝了不少。
……
林出塵回了房間,葉謙良正坐在床上等他。
“回來了?”葉謙良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過來坐,我有話跟你說。”
“你有什麼話?”林出塵走過去坐到他旁邊,不敢看他,到那時又忍不住看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能娶到這麼英俊的男人,不過他腦子有點傻,會不會洞房那些事?難道要自己教他嗎?
這要怎麼教?好像自己強迫了這個傻子似的。
他正猶豫着,手就被葉謙良握住了。
葉謙良的手很大,手掌很寬,也很有力氣,他太過于震驚,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把手給抽過來。
房間裡安靜的很,隻能聽到燭火的聲音,還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外面的歡笑聲被隔在了外頭,像是另一個世界,而這個房間是隻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小天地。
“你拉我手做什麼?”好半晌之後,林出塵才問出口,他的聲音還帶着些許的顫抖。
他感覺自己有點丢人,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竟然還會因為洞房緊張。
“我知道,你們人類成親之前,兩個人是不能接觸的,今天咱倆成了親拜了天地,我終于可以摸摸你了。”葉謙良說着還拉着他的手在自己嘴邊親了親,“你好香,手也軟軟的小小的。”
林出塵原本挺緊張害羞的,聽到他管他叫人類,什麼心情都被破壞了,還是個傻子……
“咱們先把飯吃了,你不是最愛吃飯了麼。”林出塵剛才還擔心自己不在,把葉謙良和一大桌子菜放在一起,這桌子菜會有危險,以為自己進來的時候會看到一桌子菜的殘害,畢竟是個傻子,怎麼能期待他能等自己吃飯。
可是進來的時候卻發現菜一口沒動,他在等自己,還有點感動,他發現自己太容易感動了,都怪陳程才,有他做對比,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絕世大好人。
“你是怕我一會沒有力氣,得吃飽了飯才行?”葉謙良拿過筷子遞給他,還倒了酒,等着跟他喝交杯酒。
“你都是從哪聽得這些?流氓一樣……”林出塵聽得臉紅,看着他的臉,都不敢想象,葉謙良跟他洞房的時候會用這張臉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他感覺自己比葉謙良還要流氓,他吹着頭正要拿着筷子吃口菜壓壓剛才的想法,就被葉謙良大手一撈樓進了懷裡:“調戲别人的老婆才叫流氓,調戲自己的老婆叫情調。”
帶着熱氣的聲音落在他的脖頸間,平日裡林出塵總說他是傻子,可是他的聲音卻一點都還不跟傻子沾邊,聽得讓林出塵的膝蓋頂在一起蹭了蹭,耳尖通紅。
葉謙良低頭用力吸了幾口可愛的小人類,看着林出塵小鹿一樣水靈靈的眼睛,“我想親親你。”
林出塵啞着嗓子嗯了一聲,他低頭吻了下他的睫毛,然後又看向他的小嘴巴,又問他:“我能親一口你的小嘴嗎?”
林出塵紅着臉,沒有回答,手指卻用力地抓着葉謙良的衣服,把那套精心制作的嫁衣都給捏出了褶皺。
最後這頓飯誰也沒心思吃,林出塵卻被對方吃幹抹淨了。
林出塵還以為他虛,沒想到他那麼有力氣,一次又一次的沒夠,渾身上下都讓對方親了個遍,就連腳趾都讓他親了。
而且婚房的蠟燭一直燃着,葉謙良的表情全都讓他看到了,除了臉還有其他……
一想到這些他就腦袋冒煙,可是又覺得不虧,賺大了,果然找男人還是要找英俊的,體驗感才好……
葉謙良這一晚上吃的特别滿足,早上醒來看到懷裡的小人類睡得正向,忍不住低頭親他的頭發。
林出塵蒙住自己的腦袋,半夢半醒的說:“不做了不做了。”
葉謙良輕笑的說:“好,改天再做。”
葉謙良在他耳邊說話,林出塵迷迷糊糊醒了,一醒來就看到葉謙良這張要命的臉,擡手按在他臉上:“一大早别勾引我。”
倆人又在床上膩膩歪歪的待了好久才起床,除了房間,林河都把早飯給做好了。
“爹,你怎麼不等我起來做飯?”林出塵趕忙去幫忙端飯菜。
林河讓他坐好:“等你們倆出來做飯,你爹我都要餓死了,快坐下吃飯吧,你倆剛成親,這段日子的飯菜我來做。”
“爹,我沒事……”林出塵說着坐到椅子上,腰酸的他差點沒坐住,還好葉謙良扶住他了,還給他拿了個墊子房子了椅子上。
這個墊子非常柔軟,坐上去很舒服,林出塵摸了摸那個墊子:“這是哪來的?”
葉謙良:“這些天你們在外頭準備婚禮的事,不讓我出屋,我做了個墊子給你用,想着能用上。”
林出塵沒想到他還會做針線活:“用什麼做的?這麼軟乎。”
葉謙良看他喜歡,也跟着高興,“裡面放了些鴨絨,你要是喜歡,以後再做個床墊,我覺得那床闆太硬了,我睡着都不舒服,你細皮嫩肉,睡着肯定更不舒服。”
“我哪裡有你那麼嬌氣,”林出塵摸着這個墊子心裡歡喜,“怪不得你這些天總往鴨窩裡面跑,還以為你被啄上瘾了呢。”
葉謙良給他拿筷子,“吃飯,吃完了回去休息一會,一會我給你做墊子,對了,結了婚我是不是能出門了?我去山上砍點木頭回來造紙。”
林河原本看他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還挺高興,可聽到葉謙良說要出去,就覺得不對勁。
葉謙良雖然許多方面都表現得跟個傻子似的,但是生活能自理,還會做家務,甚至還會做墊子,這一切都像是在讨好他們,讓他們放松警惕,然後趁機逃走。
造紙那麼難的事情,他一個山裡來的農家子怎麼會做?造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林河并沒有當場拆穿他:“改天我上山采藥的時候,帶着你倆一起,你砍點木材回來。”
葉謙良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來,“正好這幾天我把床墊做出來。”
“咱家鴨子都得被你抓秃了,慢慢來就行。”林出塵心疼家裡那幾隻鴨子,這一個墊子就得耗費多少鴨絨,那麼一張床,可不得了,“你要是嫌棄床硬,一會拿些稻草回去鋪在地下,多鋪一些。”
“我多攢一攢鴨絨,慢慢做。”葉謙良倒也沒有強求,他也舍不得傷害家裡的那些鴨子。
葉謙良還如往常那般,白天喂家禽喂牲口,還打掃院子,還多加了一個洗衣服。
他說河水涼,洗衣服傷手,不想讓林出塵累着。
去山上容易跑了,但是在村裡葉謙良是名人,在村裡走到哪裡都會被人盯着看,林河也不怕他洗個衣服的功夫跑了,就随他去了。
傍晚,村裡家家戶戶煙囪都冒起了白眼,林出塵把熬的白白的豬油放進鍋裡化開,倒上切成塊的雞肉和山裡采的菌子,一旁的竈上還蒸着白面馍。
炖雞的時候他也沒閑着,去身後桌子底下抱出一個壇子,從裡面撈出腌好的酸蘿蔔……
做好一切,他出門看到爹爹正給村裡一個伯伯配藥,他又環視了一圈,沒有在院子裡看到其他人。
“他呢?”林出塵記得下午葉謙良就說去河邊洗衣裳,結果天黑了也不回來,不能真如爹說的那般跑了吧?
昨天晚上他倆還在床上恩恩愛愛的,今天就跑了?
怪不得,村裡沒有男人幹洗衣裳這種活,他卻搶着做,原來是有目的的。
“你去看看。”林河正好還要忙一會,“等你回來咱們再吃飯。”
林出塵還未走出門,就聽到門口幾個小孩對他喊:“你家男人在李嬸子家豬圈看豬呢,是不是饞肉了?”
林出塵聽到小孩子們的笑聲,趕忙摘了圍裙跑了過去,“明知道他是個傻的,我就不該讓他自己出門。”
等他跑到李嬸子家豬圈的時候,周圍都圍了一圈人了。
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正站人群中間,手裡的粗陶碗被他端出高腳杯一樣的優雅效果,雖然穿着粗布衣裳,可是卻掩蓋不住他一身的貴氣,站在人群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可是這個鶴立雞群的人竟然在認真的觀賞着一群豬,像是觀賞什麼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林出塵硬着頭皮過去拉着他的手腕,“跟我回去,家裡炖了雞,你要是想吃豬肉,明天給你做。”
“林哥兒,你還真寵這傻相公。”
“一個贅婿,又是雞又是豬的。”
林出塵紅着臉說:“我爹說他病剛好,要補一補身子,以後還靠着他種地呢。”
“就是,不補好了身子,怎麼給你們林家傳宗接代。”大家故意逗他。
“咱們家為什麼沒有養豬?”葉謙良問他。
“咱家沒有功夫養。”林出塵隻想趕緊走,壓低聲音給他畫大餅,“你想養,以後再說。”
李嬸子抱出一隻小豬來:“前陣子下了一窩,你們想要,買一隻回去。”
“不用不用。”林出塵趕忙擺手,他家連豬圈都沒有,他爹是村裡的大夫,靠看病賺錢,家裡的地都是雇人來種的,哪裡有功夫養豬。
“養嘛。”葉謙良扯着林出塵的衣角,語氣裡竟然有股撒嬌的味道,“我會照顧好它的。”
他平日裡撒嬌撒的熟練,床上卻那麼霸道,讓林出塵都産生了割裂感,都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他了。
李嬸子見狀又賣力的推銷起自家的豬,林出塵懷疑李嬸子故意把葉謙良引過來的!
林出塵看着葉謙良那可憐的樣子,心一軟竟然真的買了下來。
葉謙良讓李嬸子幫忙把豬沖洗幹淨,他要抱着回去。
回去的路上,葉謙良抱着洗幹淨的小豬,林出塵抱着洗衣裳的木盆,這個組合别提多滑稽了。
林出塵無奈,隻想趕快回家,葉謙良雖然是個傻子,可實在是英俊,讓林出塵沒有脾氣。
他正着急回家,就怕遇到熟人,結果就遇到了劉旺娣。
“我後天就成親了,你别看找了個俊俏的男人,但畢竟是個傻子,過幾年老了,就是個又傻又老的沒用男人,不像我家夫君,等以後做了官老爺,無論多老,也是個官老爺。”劉旺娣說。
林出塵忍不住想笑:“他做官老爺,你有命做官夫人嗎?你信不信,你們成親後第二天,他就去縣城裡讀書了?然後再也不回來了。”
“你胡說,他跟我剛成親,怎麼可能立刻去讀書?”劉旺娣覺得他就是嫉妒自己。
林出塵:“信不信由你,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要悔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