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望着戰場,眼眸中透着悲涼道:“讓弟兄們把他們埋葬好,一切結束,帶弟兄們回家。”
氣氛沉重,戰死的将士們有的是他們的手足,有的是要好的兄弟,每逢戰事連連,最先受苦便是百姓。
其次便是他們,要沖到前線,弟兄早已不知死了多少,他們的心中一直記着。
“不知宋将軍何時能趕來,蕃國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親兵歎道。
顧平望着地面上燃起的黑煙,開口道:“如今隻能等增援。”
微風拂過吹起黑煙,向空中飄去,最終與雲融為一塊,不見蹤影。
宋珺璟望着遠處的夕陽,天色不早,他們快馬加鞭,趕了一天,也才到山邑坡,明日在趕一日,便能抵達平州關。
宋珺璟擡手,軍隊停止向行,站着原地等待他的命令。
“趕了一天路,今夜先在這休息。”
步兵和馬匹都需要休息整頓,否則還未到平州關就勞累而死。
士兵在靠水背風的地方紮帳篷,宋珺璟走到江如晔的馬車旁,指尖輕敲車窗。
江如晔掀開簾子探出頭道:“怎麼,有事?”
“來抱你下車。”宋珺璟看着他,鳳眸中透着寵溺笑道。
江如晔臉色一變,将簾子放下,馬車内傳來他悶悶的聲音:“滾!”
宋珺璟聞言一笑,趴在他的窗上,尾音拉長,懶散道:“阿晔,下車走走,都坐一天,腰不酸嗎?”
江如晔側眸看向他不語,宋珺璟見狀,眼眸一亮,開口道:“江嬌嬌,快下來~”
江如晔眼眸圓睜,抄起手邊的兵書就跳向馬車朝宋珺璟砸去。
“阿晔!别打!”宋珺璟在河邊跑着,江如晔手中拿着兵書追着他。
夕陽西下,餘晖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兩人在河邊奔跑,微風拂過臉龐,帶起他們的青絲。
宋珺璟一步三回頭看向身後,看着江如晔眼眸中的怒火在燃燒,下一瞬便見他被河岸的石頭絆倒,身體向前倒去。
宋珺璟立即跑回去扶住他,江如晔倒在他懷裡,手中握緊兵書便砸在他身上。
“我錯了阿晔,這不是為了讓你下來走走。”宋珺璟眸底含笑,語氣委屈道。
江如晔看他就是皮癢欠打,看着服軟一副委屈,實則開心着呢!
“走走?你确定那是走?!”江如晔沒好氣道。
宋珺璟扶着他坐到河邊是石頭上,蹲下身子,将他的左腳放在自己的右腿上。
他伸手便要将江如晔的靴襪脫下,江如晔拉住他的手道:“做什麼!”
“我看腳如何,有沒有扭傷。”宋珺璟解釋道,手中的動作沒有因此停頓。
纖細白皙的腳腕出現在宋珺璟的眼前,如同白玉的肌膚上出現淤青。
扭傷處微微隆起,與周圍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腫了。”宋珺璟輕輕撫過,眼尾耷拉。
江如晔看他自責,想安慰但又不想太明顯便說道:“沒那麼嬌氣,死不了。”
宋珺璟聽他說的話,看似帶刺,實則在安慰他,三皇子還真是要面子。
“我給你擦藥酒。”宋珺璟心中有些愧疚道。
說罷就背起江如晔向馬車走去,江如晔說道:“我能走……”
“殿下就别跟我客氣。”宋珺璟說道。
士兵已經在将帳篷搭好,夜晚微涼,紛紛生起了火取暖。
宋珺璟将他輕放在馬車内,江如晔坐在松軟的墊子上,扭傷的腳放在宋珺璟的右腿上。
他有些不自在,第三次與他如此親密接觸,他耳根微紅,不知道自己這是為何。
宋珺璟将藥酒在手中搓熱,覆在紅腫的腳腕處,輕輕揉着。
“啊……”
江如晔腳疼的向後躲,宋珺璟手上的動作減輕,擡眸看向他,江如晔眼眶中淚光閃爍。
他唇角上揚,調侃道:“嬌氣。”
江如晔撇過臉,不想與他争論,怕疼是真的,就算受傷他也強忍着,不想讓旁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但在宋珺璟這,一切都被打破,他總是能看清自己的想法,一步步的向他走近。
他不敢去看宋珺璟,怕自己會忍不住,腳腕處傳來宋珺璟溫熱的掌心,和常年習武磨出的繭子。
揉的他背脊發麻,耳根更紅,馬車内彌漫着藥酒味,揮之不去。
宋珺璟幫他把靴襪重新穿好,将藥酒瓶上,俯身靠近江如晔,江如晔想要向後躲,卻無處可躲,後背緊靠着木闆。
宋珺璟将藥酒放回藥箱中,才轉過頭看向他,兩人湊的極近,鼻尖幾乎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