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栗再醒來,就是在客廳,天已經黑透了。
她一開始隻覺得今日的貓窩怎麼這麼擠,這麼小,自己所有的身子好像都在外面。
喵!
不對勁!很不對勁!
一個念頭一下子擊中了黎栗,讓她瞬間睜開惺忪的睡眼。她先是坐直了身體,扭頭看到被自己當成枕頭的貓窩,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差點直接叫出聲來。
妖神長眼,她黎栗又能幻化成人形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隻是單純睡一覺就能成精的話,這世界早就遍地妖獸了。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那郁垣狗賊,終于輪到他吃苦頭了,看她怎麼把他的本體逼出來,把他的毛薅秃!
黎栗說幹就幹,貓貓祟祟地站起身,環視了一圈客廳,然後三步并兩步地往卧室的方向走。
奇怪,今天這狗怎麼沒關門?
黎栗小心地借着門縫往裡面瞄了一眼,看到床上一如既往地拱起了個小山丘才放下心來,接着踮着腳小心地鑽了進去。
結果還沒等黎栗碰到床邊,就被“跳起來”的被子蓋住,下一秒就連人帶被一起倒在了地上。
“大膽小偷拿命來!”
不對!
黎栗聽到聲音的那一刹那才意識到不對勁在哪裡,這聲音根本不是郁垣的!聽着倒像是上次來的那個表弟,那隻比郁垣還蠢的大笨狗!
該死,一個沒注意竟然淪落到被狗踢的地步。
這下可真是貓臉掃地,貓臉掃地!
“啪!”
燈亮了。
黎栗在被子底下安詳地閉上了雙眼,一手揪着被子角在地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
喵嗚,救兵終于來了,蠢狗你快管管你那個半夜發瘋的弟弟!
“怎麼回事?什麼小偷?”
郁垣的右臉還殘留着幾道紅色的壓痕,頭發亂七八糟的翹着,眼睛裡好像隔着一層水霧,一看就是被吵醒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他左手拎着一把菜刀,雖然沒開刃,但看着足夠吼人。
郁尼一看自己表哥來了,一下有了倚仗,腿也不哆嗦了,一個跨步就跑到郁垣面前,傻呵呵地笑着。
“哥!哥!我跟你說我剛剛老英勇呢!誰能想到現在這個社會竟然還有小偷公然入室盜竊,呵呵,不過沒有關系,現在已經被我制服了!得虧我熬夜睡得晚,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感覺不對勁,特意留了一手。”
郁垣聽完就把目光轉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被子包”,皺着眉頭問道:“你把他打死了?怎麼一動不動了?”
郁尼也一下慌了神,眼神有些飄忽,不敢和表哥對視。
不能吧……他就踢了一腳,更何況他那時候腿還哆嗦着呢,好像都沒踢準,這小偷要是身體脆弱幹嘛幹小偷啊?
“讓開,我去看看。”
郁垣往一旁推了推還在扭捏糾結的郁尼,接着深吸了一口氣,提着菜刀就走到了那個“被子包”面前。
“你好,請問你還活着嗎?”
……
蜷縮被子下面的黎栗無語了,這問題問得還怪有禮貌的,她要是死了,還能回答他嗎?
話說要不要開口呢……
家裡突然多了個人,除了小偷好像确實沒辦法解釋啊,但她一點也不想和郁垣“認親”,一想到自己當貓的時候丢過那麼多次臉,她就恨不得把他的記憶全都抹去。
“抱歉,既然你不出聲,為了你的安全,我要掀開被子看看了。”
郁尼在身後也伸着脖子緊張地往這邊瞅,嘴裡還念念叨叨地祈盼着可别有什麼三長兩短。
這年頭還要給小偷祈禱,他恐怕是第一份了。
郁垣一隻手拽着被子角,正準備掀開,卻被一股力牽制住,隻勉強能掀開一小半。
看來還活着,那就好說了。
郁垣舉起菜刀,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觀戲的郁尼。好在這次郁尼總算沒掉鍊子,瞬間就get到了他哥的意思,大聲嚷叫道:“哥!你快把菜刀放下啊哥!這小偷罪不至死啊!而且這菜刀這麼鋒利,你可别傷到自己啊!”
菜刀?
這蠢狗是想要她的命啊!
好毒的狗心!
黎栗更加用力地拽住被子,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菜刀她就感覺陰森森的,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想把自己蜷縮得更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