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成墨那邊怎麼半天都沒有動靜?”
“不知道,”黎栗夾起涮好的毛肚,放到了嘴裡“嘎吱嘎吱”地嚼着,突然覺得毛肚很适合磨牙,“但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你們聽到了嗎?”
成樂找準時機把鍋裡的最後一片涮肉撈走,如願以償後樂呵呵地開口:“沒有啊,總不可能是心碎的聲音吧?”
呵,還真是。
無狗在意的角落,兄不疼弟不愛的成墨已經默默地把自己碎掉的心一塊一塊地拼好了。他煩悶地在本子上塗塗畫畫,先是畫了個Q版薩摩耶,又在它的臉上畫了兩道淚痕,最後好像嫌不過瘾一樣,又畫了一個蹲在牆角自閉的狗的背影。
唉,他怎麼能畫出這麼生動形象的畫,當年他不走藝考可真是美術界的一大損失。
仇圓圓學了半天,學到最後看到密密麻麻的字符都有些反胃。她剛想離開圖書館回宿舍休息,這時突然意識到“對面”一直沒有離開座位,同時她耳邊“唰唰”的筆聲從未間斷過。
人類的情感很複雜,大多數人在學生時代,常常會因為看到别人在學習而感到焦慮。明明自己也學了,并且也付出了一定的努力,但一旦看到對方在學習時,就會不自覺地開始焦慮,導緻無法割掉拽住身體的那股繩。
仇圓圓準備合上書的手一頓,心情有些複雜。
他的定力那麼好嗎?今天她是不是又落後了。
不行,她不可以認輸。
仇圓圓像是自虐一樣狠咬了口下唇,深呼吸調整了自己的狀态,又伏下身埋頭苦學起來。
對面眼巴巴地等待仇圓圓看自己一眼的成墨:?
“嗒嗒。”
成墨用筆尖敲了敲桌面,試圖引起注意,卻隻收獲了仇圓圓的一記眼刀。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麼煩的人?自己學累了就去騷擾别人學習,真是太壞了!
無形間,成墨努力了半個月,想要往上刷刷的好感度瞬間降為了負數,好不容易拼湊的心又四分五裂起來。
成墨快速收拾好書包,接着頭也不擡地就往廁所方向跑。
仇圓圓的筆一頓,難得愣了會兒神。
那麼急,他這是吃壞肚子了嗎?
“嗚嗚嗚嗚嗚,你們現在在哪?”
成墨躲在廁所隔間裡打視頻,汪嗚痛哭,哭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瞬間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是錯的,硬生生地捂着嘴憋了回去。
“在你們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呢,不過店面有點不太好找,一會給你發個定位吧。你現在來還有半盤肉呢,再晚一會兒就要進郁尼肚子裡去了。”
果然狗生的悲傷各不相同,有人相愛,有人火鍋店吃嗨,有人躲在廁所隔間痛哭還不知悔改。
此刻,成墨恨不得立馬創作出一首《算什麼兄弟》送給無情無義的這群人。
是的,音樂圈沒他也是一種遺憾。
畢竟這世界上能在廁所激發靈感,創作歌曲的人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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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成墨看着“一片狼藉”的鍋底和滿桌的空盤,默默地舉起右手——
“那個……能不能給我再上兩盤肉和菜啊?”
“哎呦!還行,還知道吃東西,沒哭傻。”
“緊張死我了,我本來都想好要是他說他要絕食,我就把飯直接塞進他的嘴裡。”
“沒事兄弟,不就是算不上失戀的失戀嘛!繼續陪我們當單身狗吧!”
“就是說嘛!你哥我都沒談,你就消停點吧。”
……
成墨一開口就好像觸發了郁尼他們的開機鍵,四狗五舌地嚷嚷起來,雖然本意都是好心想要安慰提前失戀的兄弟,但說着說着話題就有些跑偏,幾匹馬在後面追也追不回來。
黎栗看出了成墨的尴尬,貼心地解圍:“你來之前就和服務員說了,我們又點了些菜,一會應該就好了。”
汪嗚~對比身旁狗狗祟祟想把手指上的蘸料蹭在他衣服上的親哥,成墨差點當場想認黎栗做姐,這世界上果然還是好貓多啊!
對了!這裡面沒有嘲笑過的還有他親愛的郁垣哥,成墨将炙熱的眼神轉向黎栗身旁的郁垣,期盼着還能再獲得兩句安慰。
如果郁垣安慰貓的經驗為100,那安慰狗的經驗就為0。
他不自然地躲避成墨投來的眼神,垂下眼眸思考了半天,等菜都上來了,才輕聲開口:“早點放下也挺好的,你别忘了你是狗妖,她是人類,現在還好,但是等幾十年過去,你的容貌沒有一點變化的時候,該怎麼面對已經自然老去的她?”
妖獸其實也會變老,隻不過速度比較慢,就像人類的百年對他們來說可能隻會在眼角增添一個細紋。而為了不被身邊的人類的發現,他們一般會選擇在一個城市呆一段時間後離開,然後重新找一個地方開啟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