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錯了,”季曦道,“我來這山莊還不到兩月,但據我所知,那孔雀在這兒待了有幾百年了吧。”
“恐怕不止,”翎羽高聲道,“我昨夜去了這老東西的秘閣,發現從幾千年前這還不叫‘百靈山莊’的時候就開始搞獵妖剖丹那套了。”
“除妖滅魔是每個修道者的職責!我隻恨當初因你治病救人對你網開一面,早知你如火凰一般,我就……”
“你就怎樣?”陸清安說着目光掠過周圍一動不能動的那些人,笑着搖搖頭說,“看來你還是認不清現實。”
段世雄目光裡滿是怒火,可他也清楚自己不是陸清安等人的對手,心下苦不堪言。
“我有兩個問題,”一直默不作聲的秋禾開口道,“除妖滅魔是每個修道者的職責,那是不是每個修道者都知道你用妖力和妖丹增進修為,妄圖登仙的事情?另外,你似乎很笃定我姐姐就是火凰的後代,那告知你的又是誰?”
此話一出,段世雄神情很不自然,見他不說話,陸清安直接一道靈力扇了過去,見段世雄無力抵抗但還是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樣,陸清安有些疲了。她不喜歡搞折磨人那套,可更不喜歡别人冒犯自己的妹妹,是以決定給段世雄一些顔色看看,好叫底下那些有口不能言的修真者知道得罪自己的是怎樣的下場。
“神醫!不要!”
正當陸清安有樣學樣剖開段世雄的内丹讓他一身修為盡毀之時,段月楚扶着段世雄的夫人謝玉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陸清安皺起眉,她飛身到了謝玉竹身前,探過她脈搏以後猛然擡頭望向那邊昏死過去的段世雄。
“他給你下了情咒?”
謝玉竹一怔,似乎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可在看見躺在那裡死生不知的丈夫時,不顧虛弱的身體,立刻撲上前護住他。
翎羽聽後戳了下季曦:“母雞,情咒是什麼?”
“好像是讓對方一心一意,不問緣由隻愛自己的咒法,”季曦道,“不過情咒分好幾種,每種咒法的效果不盡相同,具體要看施咒人想讓被咒人做什麼。我過去看過一部凡界流行的話本,說是天上的神仙曆劫時愛上了一位人間女子,為了和她共享壽命,于是使用情咒讓她陪伴自己千千萬萬年,據說看哭了好多人。”
“有什麼好哭的,”翎羽撇嘴,“好好的一個人成為了附庸,生與死都由别人掌控,這種感覺想想都糟透了。”
段月楚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眼淚又一次止不住地落下:“陸神醫,我母親的病前些日子在你的看顧下已經好了許多,可方才突然嘔血,我讓她休息她也不願,非要過來找我的父親,難道都是你說的情咒所緻?”
陸清安點頭:“你母親是妖,壽命比段世雄長的多,段世雄便下咒共享了你母親的壽命。不僅如此,因着被情咒控制的緣故,你母親會不計後果的用妖力供給段世雄,這也是她病情反複的原因。”
段月楚聽後面色蒼白,她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幸好季曦穩住了她。
“她方才被親生父親獻祭,此刻又乍然得知這些,道心已然亂了。我擔心她再待下去會走火入魔,先帶她走。”
陸清安颔首,随即拿出一瓶丹藥遞給季曦。
季曦和段月楚的離去沒有引起謝玉竹的注意,她此刻全身心都在段世雄身上,可段世雄醒來看到她的第一反應卻是質問她為何出來。
“以除妖滅魔為己任的天下第一莊莊主,他的夫人和孩子居然都是妖怪,”翎羽哼笑一聲,“你們這修真界有夠髒的。”
“你罵他可别帶上我們。”一道猝不及防的女聲從雲層中傳來。
陸清安聞聲擡頭,還未出手将那人打下來,翎羽就已經飛上了天空。
片刻後,雲層中傳來一陣短兵相接的聲響,随即翎羽帶着一個女人從天而降,陸清安用靈力接住,接着将她們扔到了地上。
女人火速從翎羽的身上爬了下來,起身時故意踩了翎羽一腳,被翎羽一翅膀抽退了兩步。
眼看二人又要打起來,陸清安出聲道:“你是誰?”
“我路過看這裡熱鬧過來瞅一眼,”那女子說着就要駕雲而走,“你們繼續,我還有事要忙。”
在她說話之時,陸清安試圖窺探她的真身,可觀察了她好一番,發現她既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修士,若是非要說她是什麼,更像是人,可人不可能有她身上那種澎湃洶湧的修為,她更像是借用了人身份的仙者。
“等等,”陸清安叫住她,“你到底是誰?”
然那女子聽到呼喚頭也不回,徑直飛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