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沒有像翎羽那般對危險的感知,加之不會飛天遁地之術,是以處于中心位置的她來不及逃跑,被兩股強大的力量波及到,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秋禾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這讓普通人無法過活的世界啊。
秋禾的身體是被兩股力量活生生撕碎的,察覺到她出事的翎羽和陸清安前後腳出現在璇玑崖,但已經晚了。
翎羽氣得發抖,雖然秋禾的靈魂受自己和陸清安靈力的保護,沒有太大的事情,可那具身體是她花了精力與時間修煉的,現在沒了意味着她還要重新修煉一個身體給秋禾。
陸清安更是憤怒不已,璇玑崖是她的家,卻有兩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外人在她的地盤傷了她的妹妹,難道是欺負她璇玑崖沒人了嗎?
因此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面前的兩個人,立時釋出渾身修為與她們纏鬥在一起。或許是察覺自己做了什麼,無名和元初二人隻防不攻,最後元初漏了個破綻給陸清安,算是還了秋禾被撕碎的那具身體。
可陸清安仍舊不滿意,這次她動了火,怎麼着也得要了二人的命不可,直到恢複意識的秋禾喚了她一聲,陸清安才冷靜下來。
“對你不住,”元初捂着受傷的肩膀朝着秋禾的魂魄躬了躬身,“我修煉還是不到家,未能控制好情緒。”
“你對她做什麼了啊!”翎羽沖着無名喊。
無名語氣有些冷:“你該問她做了什麼,我是感覺到她的殺意才動手的。”
“你殺了我的師妹卻問我做了什麼?”元初目光銳利,“你這怪物,我今日定要取你性命慰我師妹在天之靈!”
“要打滾到外面打!”
陸清安揮手将二人扔出璇玑崖的範圍,繼而揮袖朝着她們飛出兩針,元初側身避過,無名則生生受下,半邊身子麻了半刻時間。
遭受無妄之災的秋禾被陸清安變為鳥雀抱回了家,而翎羽去觀戰了——秋禾的身體撕碎後支撐她的力量回到翎羽的體内,現在她終于不受約束,可以想飛多遠飛多遠了。
翎羽離開後,秋禾詢問百靈山莊的事情辦得如何。
陸清安道:“謝玉竹知道的事情有限,但并不是一無所知。”
“她說什麼了?”
“她說曾和段世雄看到過那隻孔雀的真身,确是鳳凰無疑。”
秋禾皺起眉:“這世界有很多鳳凰嗎?”
陸清安:“據我從母親那裡繼承的記憶,隻有火凰一隻。”
聽到這話,秋禾想起來巨樹曾經說過的那隻大妖:“你的記憶裡有沒有出現過一隻叫火鳳的妖怪?”
陸清安沉思少頃,搖頭:“我繼承的記憶裡沒有,這可能是母親不想讓我知道,也有可能是璇玑崖前幾任主人中的某一個不想讓她的傳承人知曉。”
秋禾聽後心下奇怪:“璇玑崖的主人是怎麼誕生的?”
“是璇玑崖自我孕育的,”陸清安道,“在上一任主人大限将至之前,璇玑崖的那棵梧桐樹下會出現一顆蛋,她們、我、你都是這樣誕生的。”
“所以每一任璇玑崖的主人都會死,”秋禾道,“你、我也會死。”
“我也許會死,但你不會,”陸清安低頭親親鳥雀的小翅膀,“我會用我的一切保護你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在見識過元初的法力之後,翎羽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過無名也不差,她本身沒有太多的修為,但她可以操控身體中被鎮壓兇獸的力量,因而即使是中了陸清安一針的情況下,她仍舊和元初打得有來有回,天昏地暗。
這場戰鬥持續了很久,最終元初用術法克住了無名一瞬,趁着這個機會,她果斷斬下無名那雙已經學會飛翔的翅膀以及她的一隻觸手。
翅膀和觸手被斬下後無名發出痛苦的哀嚎,她體内的那些兇獸則紛紛湧向無名受傷的部位,企圖破開她的身體從裡面掙脫出來。
目睹這幅場景的翎羽臉色大變,作為經曆過無名發狂狀态的她清楚兇獸一旦出逃幾界會遭受怎樣的重創,是以也不管自己會不會被波及,急忙飛過去提醒元初。
元初其實也發現了異常,無名被斬下的翅膀和觸手掉地後不僅沒有萎縮,反而開始瘋狂生長,在長出半人高後,元初認出這是四大兇獸之一的“窮奇”,而那隻觸手活蹦亂跳了片刻,長出了更多的觸手,每隻觸手上還有一張臉,應是水中大妖“天吳”。
元初的反應還算快,在窮奇恢複所有力量之前,當即雙手掐訣,列起法陣。
随着咒法不斷強化,被擋在外圍的翎羽眼前金光閃爍,她不得已地閉上眼,耳邊是風聲以及無名與兇獸争奪身體時凄厲的痛吼。
狂風席卷了一刻左右才停下,睜開眼的翎羽一怔,随即發現方才已經要成型的一獸一妖不見了蹤影,無名也恢複了原來的模樣,隻有元初嘴角帶血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