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何必呢,”秋禾邁着小步子挪了過去,“被騙又不是你的錯,你不要用别人的傷害為難自己。”
見顧一一盯着自己沒反應,秋禾啧了一聲:“我知道你看得懂唇語,有幾次我發現你在冉警官說話的時候不是盯着楊老師的手語,而是在看冉警官的嘴。”
見被發現了,顧一一用模糊不清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林時遠不可能騙我。”
秋禾:“你為什麼覺得他不會騙你?至少有個理由吧?人警察跟你解釋的時候還擺事實講道理呢,你除了‘林時遠不可能騙我’還能說點啥?”
聽到這話,顧一一肉眼可見地生氣了,在她試圖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内心的想法時,下一瞬天旋地轉——冉警官從她的視覺盲區潛過來把她撲倒了。
同一個調解室,不同的是除了楊老師秋禾不被允許進去了。
在門口又等了一會兒,冉警官出門向秋禾道了謝——如果不是她察覺不對跟了過去,今天顧一一可能就沒命了,自己也得背個大處分。
“她還是覺得我們在诓她,想用死讓我們調查她男友的失蹤案。”
“她到底為什麼笃定林時遠不會騙她?”秋禾不解。
冉警官聞言苦笑了一下:“顧一一說她和林時遠是在喂流浪貓狗的時候認識的,她覺得這麼善良的男人不可能騙自己。”
秋禾:“……”
以為是個失蹤案,結果是個詐騙案,以為講清楚回去哭兩天就完事兒了,沒想到是個戀愛腦,就因為一起喂狗喂貓所以堅信對方不會騙自己,哪怕已經給出去十幾萬依舊深信不疑。
秋禾覺得挺沒意思的,等楊老師一出來就和人上了車,路上去熟菜店買了點菜,又去超市提了兩箱奶,用來感謝楊老師今天的幫忙。
楊老師也沒客氣,讓秋禾以後有需要随時聯系自己,她說她除了會手語還會盲文,英語、泰語也會一點,可以做翻譯。
秋禾聽說楊老師會這麼多技能,給她豎了兩個大拇指,接着麻溜将人送回學校,自己則一路馳騁回了福利院。
剛進院子秋禾便聞到嗆鼻的辣椒味,福利院裡孩子居多,所以阿姨們很少會做特别辣的菜,今天這味道這麼濃,一看就是有客人到,秋禾靈光一現,拎着熟菜跑去食堂後廚,果然看到了個熟人。
“陳姐,你怎麼來了?”
“家裡宰了幾頭牛,太多了吃不完就給你們送來了。”
陳姐說着讓懷裡的小姑娘叫秋禾姨姨,小姑娘的臉蛋被暖氣吹得紅撲撲的,對着秋禾叫了聲姨姨後就伸出手要她抱。
陳潔的外婆和王阿姨的母親是鄰居,家裡開了好幾個養殖場,還算富裕。陳潔十歲的時候外婆過勞離了世,母親離婚後獨自一人無法兼顧家裡和生意,王阿姨聽說後便把陳潔接到了院裡照顧,這一照顧就是好幾年,後來養殖場生意穩定了,陳潔的母親捐了一大筆錢,等陳潔從母親接手養殖場,又給福利院捐了一筆錢,如今網店的牛肉供貨商就是她家,秋禾一周要和她見好幾次,所以兩個人很熟悉。
秋禾從陳潔手裡接過小丫頭,小姑娘剛鑽進秋禾的懷裡,就親了她左臉一口,秋禾一愣,也親了親她。被親的小丫頭不服輸,又吧唧了她兩口,秋禾也不示弱,親了她額頭好幾口。
“真這麼喜歡就自己生一個。”陳潔看她倆親來親去的,笑着道。
“像你這樣找個不管事隻管吃喝的倒插門啊?”一旁的王阿姨斜了她一眼,“你也想得出來。”
“哎呀也不一定非要找倒插門啊,現在生孩子的方法多着呢,不是非要有個爸,”陳潔說道,“而且不是他不管事兒,是我不想讓他管,男人一有錢就有别的心思,我可不想把我家的養殖場給他嚯嚯了。”
“還不想讓他管,我看他也不願意管吧?除了生意不讓他碰和女兒不跟他姓,他哪裡吃虧了?”王阿姨一提到陳潔的倒插門丈夫就火大,“懶得跟你說,今晚不把辣椒全吃了不許走!”
陳潔聞言縮了縮脖子,沒敢回話。
今晚爆辣的辣椒炒肉陳潔一個人吃完了,但她也沒走,晚上直接住進了秋禾的屋子,女兒桃桃則跟着王阿姨睡。
秋禾剛才在後廚就察覺王阿姨和陳潔之間的氣氛不對勁了,等陳潔躺下,悄聲問:“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就男人吃喝嫖賭的那些事兒呗,”陳潔道,“不知道阿姨從哪兒聽說了,前幾天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趕緊離婚,讓那人淨身出戶。”
“她說得沒錯啊,那人都這樣了,你不離婚做什麼?”
“你不懂,”陳潔道,“我們之間有些事說不清楚的。”
秋禾眉頭一皺,翻身用屁股對着陳潔,心想又是一個戀愛腦,自己就不該多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