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秋禾道,“其實某一程度上來說,她也是我的女兒。”
這是秋禾和林佳麗最後一次見面,再次聽說她的消息時,林佳麗已經帶着顧一一還有林時遠去國外休養了。
兩個男生因為未成年,加之沒有真的緻人死亡和分屍,所以懲罰的不重,不過在林佳麗運作下,兩家人傾家蕩産,屠宰場是開不成了,人隻能去外地生活,往後,林佳麗也會盯着他們,隻要他們敢犯事,她就會送兩個人進去。
至于林時遠的父親,聽說已經被抓了,原因涉及傳|銷和銷售假藥,他所謂的神仙丹其實就是轉胎丸,裡面含有大量雄激素,也是導緻林時遠痛苦這麼多年的真正原因。
挂斷林佳麗的電話,秋禾撐着下巴有些惆怅。她盯着窗外,忽然道:“雖然這樣的結果不算壞,但沒有直接動手弄死來得爽對吧?”
說完她笑了一下:“算了,下次吧,總有機會的。”
體内的野獸總有控制不住的那天,秋禾想挑戰一下自己在人性方面的極限。
坐在屋檐上的溯聞言嘴角翹起:“我很期待。”
在院中幾棵樹抽芽的時候,溫度終于回升了,而跟在秋禾身邊的那兩個鬼影也在某天毫無征兆地消失了,包括那根突然出現在她手腕的紅繩,來也無痕,去也無痕。
手腕上少了個東西還挺不習慣的,于是秋禾在網上買了一把編織繩,給福利院的所有人、動植物都編了根紅繩戴着。
天逐漸熱了以後,怕熱又怕冷的秋禾立刻換下厚實衣服,穿上薄衫,結果第二天就開始感冒發燒,整個人暈乎乎的,連對阿姨們做得可口的飯菜都沒了胃口。
吃過藥,躺在床上發懵的秋禾吸了吸鼻子。
從她有記憶起,自己就沒怎麼生過病,誰知道一個小小的感冒能将她徹底打倒,現在别說揮拳了,下個床都費勁,如果這時候讓她入夢,她一定要投訴。
正這麼胡思亂想着,一陣倦意襲來,秋禾想反抗一下,但沒成功,閉上眼就睡着了。
半夜,秋禾被咳醒,她睜開眼打算喝口水,誰知一杯冒着熱氣的水就放在她的床頭櫃上。
秋禾以為是王阿姨倒的,沒有猶豫地喝了下去,結果喝完一夜無夢到天亮,第二天燒也退了,鼻子也通氣了,就是還有點咳,但身體已經大好。
也是這個時候秋禾才想起來昨天王阿姨回老宅了根本不在福利院,而别的阿姨根本不會去自己的房間,她更不可能夢遊倒杯水給自己擺着。
想到這兒,那種被窺伺的感覺又出現了,秋禾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但這感覺也就持續了一分鐘不到便消失不見。
秋禾皺了皺眉,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穿了件夾棉的馬甲,拿了鑰匙代替王阿姨去接姑娘們放學。
剛到學校,秋禾就看到幾個女孩聚在一起說話,定睛一看,發現是女孩們在安慰一個流眼淚的丫頭。
秋禾見情況不對,立刻下車詢問怎麼了。
在小崽子抽抽噎噎的話裡,秋禾得知今天她們玩過家家的時候這丫頭想做皇帝,但被告知沒有女人做皇帝的先例。
小丫頭以為他們不知道武曌,打算給幾個人上一課,結果他們聽完又說武則天姓武她又不姓,因為她就沒有姓,是個被媽爸不要的可憐蟲。
秋禾聽到這句話那叫一個來火:“你就這麼讓他們罵你啊?”
“沒、沒有。”
“沒有你哭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們要是被欺負了直接動手嗎?出了事家裡給你們擔着。”
這時另一個女孩替小姐妹說話:“小秋姐姐,她哭就是因為打對方來着。”
“那你沒打過?”秋禾撸起袖子,“動手的人呢?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他們,真當我們家沒有人了是吧?”
“小秋姐姐,小秋姐姐,”幾個女孩趕緊圍住生氣的秋禾,叽叽喳喳地解釋,“櫻桃就是用勁太大,把自己打疼了。”
秋禾打眼一瞧,見小丫頭的手背青了一塊,看起來是挺疼的,她蹲下身抓着她的手吹了兩口,問:“那幾個人被你打成啥樣了?”
小丫頭指着另一旁的兩個小男孩,哽咽道:“他、他們在哪兒呢。”
秋禾扭頭去看,發現一個男孩左眼烏青,另一個男孩右鼻子堵着一團帶血的紙巾,正憤憤地瞪着她們。
幾個姑娘不甘示弱,一起瞪了回去。秋禾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正笑的開心呢,轉眼瞧見女孩們的班主任向她走了過來。
秋禾幸災樂禍的表情一收,苦惱起該怎麼面對一會兒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