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念大叫:“你為什麼不去害殺你的人反而來找我?!”
束念的女友一頓,她用頭頂的眼睛盯着束念,因為沒有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個人。
不過,對于她這個早死的人來說,反不反駁沒有意義。
于是束念被女友吓死了。
束念的女友姓丁,她死于窒息,死後被分屍。
不是大塊大塊的那種分屍,而是每個器官都被剁、切了至少一次。有些部位已經找不到了,而小丁作為鬼已然不在乎容貌,她隻有一個目的:殺了束念。
束念長得好看,性格膽小但是個賭徒,為了還債他把能貸的都貸了,接着開始PUA女友,等把她們的錢套光,他會毫不留情地離開,換下一個寄居的對象。
束念沒親手殺過人,但因為他被債務逼死的女孩有不少。擔心被報複,他換了一個城市,重新交了個女友,這個女孩就是小丁。小丁之前已經幫過束念一次,第二次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幫,并且決定和束念分手,誰知束念給她下了安眠藥,接着以她的身體做交換帶債主侵犯了她。
小丁中途醒來大驚,在她身上的人也吓了一跳,随後捏住她的脖子一個沒注意将她掐死,為了毀屍滅迹,這人又将她帶到養雞場分屍。
侵犯、殺人、分屍的全程束念沒有參與,但他聽到了一切。小丁是束念特意選中的,她沒有家人,工作是酒托,她這樣的底層女人注定不會得到什麼幸福,早點死說不定能投個好胎。
幻境一比一還原,束念被分屍了,養雞場沒有大型切割機器,所以分割起來有些麻煩。那人用斬骨刀一點點的劈砍,從頭至尾束念都有痛覺,可無論多疼,他都無法開口說出一個字。
屍塊被放進了黑色垃圾袋裡,束念能感覺有什麼東西流進了眼睛裡,不知是淚還是血。
十二個玩家都進入了幻境,不過有兩個人沒有被鬼纏上。
花隆握緊長槍,目光銳利。她似冬日寒夜裡的冰霜,整個人既挺拔又威嚴。
“除了那個新人,所有直播間我都看過了,一個個都鬼哭狼嚎的,不知道都看到什麼幻覺了,這邊咋樣?”
“不知道,花隆挺淡定的。”
“他不一直挺淡定的?我看過他好幾場遊戲了,每次出手又利落又幹淨,就是沒拿過第一,不然下他的肯定多。”
“聽上面的意思,那些人都被幻覺纏住了,那花隆這次要第一了呗?”
“好耶!我看臉買了花隆!沒想到要發了!”
“别高興太早,那個新人到現在直播間還處于黑屏的狀态,我覺得他是匹黑馬。”
“總之現在确定了,不是新人就是花隆,不管怎麼說我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開心!”
彈幕裡提前開香槟的時候,花隆已經席地而坐。她所在的是戰場,黃沙漫天,硝煙彌漫,可除了地上大片大片幹涸的血迹,隻有花隆一人。
花隆是女子,不過不管複生前還是複生後她都以男性形象示人,所以除了自己無人知道她的性别。
花隆并非不認同自己女子的身份,隻是長年累月的生活讓她養成了習慣,何況……總之她不用想都知道一旦坦白真相會面臨什麼,因而才選擇少說多做。
“你知道為什麼你沒事嗎?”一道聲音幽幽傳到花隆的耳邊,“因為男人是變不成鬼的,而你殺人雖多,可從未殺過女人,不……”
那聲音停了幾秒:“有點意思,你殺過女人,她是……”
一陣陰風襲來,花隆猛然睜開眼,她目光直直看向前方,見不遠處站着一個女人,那人流着兩行黑色的淚,破了洞的胸口汩汩流血,她面容蒼白,眼神卻異常堅毅。
花隆這輩子殺敵無數,并且确定從未殺過無辜之人,即使她殺了自己。
她還記得那日大獲全勝、凱旋而歸回到帝都封賞的時候,她的女兒身被人曝光。
有些事情可以共苦卻無法同甘,花隆面對文武百官,面對出生入死的朋友,在威逼和污蔑之下,她用此時手中緊握的長槍,送了自己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