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醫生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她來科裡盤點我怎麼會沒印象。”

“我想想，那天你好像确實請假不在，就剛好錯過了。”

他一說孟懿就回憶起是哪一天了，舅舅突然昏厥住進醫院那天。

作為醫生他很少請假，也就隻有那麼不得不缺勤的一天，原來這麼湊巧。

蔡醫生嘴裡的“錯過”二字太刺耳，讓他的心髒都泛起輕微的酸澀，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攥住。

他想這不是因為她，或許是因為自己單純不喜歡“錯過”這個詞。和人無關，隻是這個詞語讓他有了那些異樣的情緒。

孟懿起身放餐盤，蔡醫生也慌忙站起來跟在他身後，終于舍得把自己早就吃幹淨的空盤子放到回收處，也終于扭扭捏捏試探着問出了自己的問題：“诶，元老師高中時期在你們學校肯定很受歡迎吧，你以前也有……喜歡過她嗎？”

“喜歡她？怎麼可能。”孟懿說這話時沒有直視蔡醫生。

小蔡醫生聞言松口氣，都說年少時的白月光或許幾十年都難以忘懷，既然孟醫生以前沒那個意思，現在就更不會有威脅了。

少了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他雙眼放光：“那你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孟醫生以前和元老師熟嗎，你知道要怎麼追求她才不會讓她反感嗎？”

孟懿沉默半晌，掃了一眼面前的人：“你喜歡她？”

他有些難為情的點頭承認。

“可你們才剛認識，嚴格來說隻機緣巧合見過一面而已。”

小蔡醫生有些尴尬，這就像在說他喜歡的太随意，但成年人不就這樣嗎。

生活不是偶像劇，并不是非得轟轟烈烈情到深處才敢說上一句喜歡。

而且元知知長得又是那樣好看，面對她心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大概這就是一見鐘情吧。”

“一見鐘情的感情并不穩固，我的觀點是還沒那麼喜歡就及時趁早放棄。”

蔡醫生不服氣：“怎麼不穩固了？我們再多相處相處了解了解不就越來越穩固？”

“你告訴我她以前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我努努力。”

孟懿上下打量着他，嚴格來說蔡醫生長得不難看甚至算的上帥氣，一張白淨的娃娃臉放在校園裡也是十足的活力學長。

年齡已經接近三十歲，但這幅稚嫩的奶油小生模樣硬生生讓他年輕快十歲，如果是高中時期的元知知興許會喜歡這樣的，但他回憶起那天夜晚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忽略一身酒氣倒也算成熟英俊、氣質卓然，一看就是某個領域的精英人士，至少是這個年齡層裡出彩的那一撥人。

“你沒希望了。”

小蔡醫生聞言孩子氣的哀嚎：“為什麼啊？我有那麼差嗎，雖然元老師很優秀，但我也沒有差到完全配不上的地步吧，孟醫生你說實話，我真的沒希望？”

他這一嚎花園裡或坐或走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都紛紛側目看向兩人，孟懿不動聲色加快了腳步：“嗯，她有男朋友了。”

“什麼？”這一嗓子比剛才更洪亮，蔡醫生整個人的表情如遭雷擊。

他反應過來後手動捂住嘴降低音量，快走兩步和孟懿并肩：“我看元老師那狀态一點不像有男朋友的啊，她同事也沒有提到過她有什麼男朋友。”

“這幾天休息時間碰在一起我也從沒見過她男朋友給她打電話、接她吃飯下班什麼的，要真有對象那這男的怎麼跟隐形了似的，真的對她好嗎。”

孟懿聞言蹙了蹙眉：“每對情侶都有自己的相處之道，不要套模版去揣測，說不定人家挺好的。”

“也是，”蔡醫生聲音明顯低落下來，“元老師能選那個男人肯定有他的可取之處。”

他沒有注意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在孟醫生面前下意識稱她為“元老師”而不是“知知”。也沒有注意到剛剛在飯桌上那兩人分明還是一副不熟的樣子，轉眼孟懿卻連元知知如今的感情狀态都一清二楚。

一直到回到科室他還是那副恹恹的模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随口的一句話卻在孟懿心頭回響了一整個下午：“他真的對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