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與對方做朋友,也不甘心隻是普通朋友。
徹底擁有過再分開,成為陌路人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即使沒有交談,但元知知和孟懿很巧妙的在轉睫間洞悉了彼此的想法。
老劉這一回也感覺到了些尴尬,他說話直,沒想到這兩個學生說話更直。
最後隻得道:“我就說了不能早戀,不能早戀吧!我當初在班上怎麼強調的,高中正是專心學習的時候,這個時候談戀愛的沒幾個有好結果的!”
元知知和孟懿各自偏過頭去。
“當然你倆高考成績還不錯,還有不少學生是連學習也耽誤了的。”
老劉越說越激動,想起現在這一屆學生裡幾對分數掉的厲害的學生,硬生生把自己說得火氣直冒。
他一輩子都在學校,大部分時間都面對着學生因此為人率真,對着這一對過去的學生直言道:“真想讓他們看看,學生時代的山盟海誓管不了一輩子的,專心學習才是頭等大事!”
孟懿聽到這話幽幽的朝元知知看了過去,想看看這個先選擇放棄的女人有沒有一點點的心虛,不料她卻比他更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饒是少有波動如孟懿也禁不住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視線在接觸到她的面頰時還是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從老劉辦公室出來以後學生們已經下課了,高三的孩子們列成隊朝操場走去。人群紛雜,他們一前一後走着,一直到下了樓後孟懿若有所覺的回頭,元知知的身影已經被人潮淹沒。
都是成年人,已經不需要在人群裡随時跟着護着,一會兒百日誓師的演講她自己自然會找到操場主席台邊來。
孟懿本該順着人潮離開,但這一瞬的錯眼恍如隔世,冰冷的恐慌襲上心頭,他仿佛又回到了她提出離開的那個瞬間。
“元知知!”
“元知知!”
突然轉身的四處搜尋和面上焦急彷徨的神色讓學生們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他。
孟懿整個人像被一分為二,一個偏執的像個瘋子,滿腦子隻有‘我要找到她,我要留下她’的念頭。一個冷眼旁觀着自己徒勞無用的掙紮,嘲笑着他也悲憫着他。
“孟懿你怎麼還在這裡?”
這一次他找到她了。
孟懿轉身時元知知被他發紅的眼角吓了一跳,再定睛看去卻沒有任何異常,剛剛瞥見的那一抹淺淡的紅仿佛隻是錯覺。
“你剛剛去哪兒了?”
冷的像淬了冰的語氣和幽潭般的眼眸讓他整個人恣睢又陰沉,讓遠遠旁觀的人連靠近都要猶豫。
元知知踏着五厘米的高跟鞋也還是比他矮上一些,擡眼看他時周遭的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隐隐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壓制着孟懿。
正朝操場走去的學生們往這邊遙遙一望,心下暗自奇怪,比起男人的高大挺拔來那女人明顯纖細柔軟許多。
可他們總覺得這兩人中真正的強者是那個着玫紅衣衫的女人,而男人則處在連抗争都做不到的弱勢者位置上。
這太奇怪了,畢竟從體型和性别上來看,他們的強弱地位似乎不應該是這樣。
元知知略帶疑惑的直視他,孟懿的情緒顯然不太對勁:“人太多在二樓走廊躲了一會兒?你在等我?”
剛剛還滿身戾氣的男人像是被針戳破的氣球,面對着她時翻飛的思緒頃刻趨于沉靜:“我在等你。”
一字一句語帶莊重,像是在剖明心意,目光燙的元知知覺得她快要被燒灼融化。
尖銳的鞋跟在水泥地面上敲出清脆的響聲:“走吧,誓師大會快開始了。”
"元知知。"孟懿站在原地沒有動,看着她的背影為他停留,然後轉身。
“怎麼了?”
“當初為什麼要分手?”
元知知錯愕,這是重逢以來第一次,孟懿沒有掩飾他對過去的偏執與執拗。
“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問這些還有意義嗎?”
他的聲音低落下來,聽不出什麼情緒:“我隻是想知道,是什麼讓你放棄了這段感情,也放棄了......我。”
她漫不經心的把玩衣袖,掩飾着慌張:“我以為你已經釋懷了。”
孟懿從剛才失去理智般四處尋找她的狀态脫離,借着沖動問出了始終無法釋懷的問題後反而徹底冷靜下來:“過去已是過去,我沒有要和你再續前緣的意思,也不會妄想着去重複一段早就被放棄的關系,我隻想知道一個答案。”
冷冰冰的字眼敲在元知知心間,讓她連勉強的笑意也扯不出來。他說:“隻要給我一個答案,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哪怕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