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懿家的門被敲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驚訝的看着李杭和陳駿馳,不懂這兩人在搞什麼名堂。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現在馬上十一點了,這裡是我家不是酒吧。”
“還有心情睡呢?你們家真要變天了你不知道?”
樓道裡的照明燈自然熄滅,他們瞬間陷入了黑夜裡,孟懿側身讓開了一個身位,兩人這才得以進了他家。
李杭心情複雜的凝視着客廳置物架上擺放着的相框,照片背景是一個很大的舞台,而站在舞台前明眸皓齒的那個女人不是元知知又是誰?
“我說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呢?好不容易和初戀複合了,你爸這麼一摻和不是又要吹了?”
孟懿目光瞬間銳利了起來,李杭舉手投降:“不是,你書桌上把人高中時的照片都這麼明目張膽擺着了,我們想不看到也很難吧。”
書房裡照片中青澀得不沾染一絲粉黛的女孩長相實在出挑,他和陳駿馳隻是無意掃了一眼就徹底記住了元知知的長相,以至于也能一眼認出她十年後的模樣。
上次他們來他家時還沒有這張照片,一推時間也隻能是最近拍的了。
孟懿側頭看了看置物架上的相框,那是音樂節那天夜裡他為她拍下的。那時舞台大屏的畫面剛從他們身上挪走,他們間黏膩的暧昧在空氣裡為兩人織成一個封閉的蟬蛹,她也正惱羞成怒的踹了他一腳留給他一個生硬的背影。
他笑着喊了她好幾聲名字她才終于轉頭看他,這張照片就是在那一刻被摁下快門記錄下來。
女人臉上仍帶着羞意的薄紅與氣惱的不耐,更讓她的眉眼生動起來,就連萬花叢中過的李杭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昳麗到有些紮眼的大美人。
“沒有複合,”孟懿語氣不似剛才那般生硬,“她還沒有同意。”
“我去,孟大醫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笑的有多惡心,談戀愛的人都是這樣的?”
他神色稍微嚴肅了一下:“她還沒有同意複合,你們不要亂說話。”
李杭扯着嘴角似笑非笑補充着:“也是,估計以後也沒法同意複合了,畢竟我們孟醫生似乎都要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
“你還不知道?”
孟懿神情的訝異不似作僞,這下驚訝的人反倒變成了陳駿馳和李杭兩人了:“我爸和你爸參加一個局的時候你爸說的啊,對方是一個上市醫療器械公司的千金。”
“說的是考慮到兒子也是個醫生,所以......特意給你找了一個相關領域的配偶,我爸回來還說你們簡直是天生一對的金童玉女......你真不知道?”
觑見對面人越來越黑的臉色,李杭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杯中水見底了也隻得自己老老實實去倒。
孟懿捏了捏太陽穴,深深歎了口氣,這老頭子還真是不肯讓他稍微舒心一些。
待到兩個好友都先後告别他才重新打開了手機,置頂聊天框沒有新消息發來,他兩小時前發過去了一個【晚安】也沒有回複,大概是已經睡下了。
手指往上輕輕一劃,這段時間的聊天記錄除了他頻繁的問候分享之外元知知回複頻率也高了起來。他從剛好翻到的日期裡重新一條條看了下來,拉到底的時候心情已經不知不覺松快了許多,就連他自己看不見的唇角也是微微的勾起。
關掉微信,孟懿從通訊錄中點開了一個久不聯系的号碼撥了出去:“喂,孟榮?是我。”
“明天要見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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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知知久違的感覺到了牙疼,揉了揉亂成一團的頭發,從床上跪坐起來伸長手夠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持鏡。
換了各種角度也看不到口腔裡到底什麼情況,她伸手摁了摁才發現疼着的那顆牙所處的位置在比較後面的排列。
她心底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在手機相冊裡翻翻找找,終于是把在華清市時拍的口腔片子找出來了。
她循着記憶數了數自己的牙齒,發現現在疼的這樣劇烈的牙齒果真是孟懿給她補上的那一顆,元知知含了一口冰水,牙疼得到些微緩解,心裡的煩躁也稍稍平複下來了。
再觀察一段時間吧,本能的逃避心理又一次翻湧,她按着自己的臉頰,寬容的容許自己又縮回了她的安全屋内。
就像昨天夜裡看到的那個新聞時一樣,【孟家公子好事将近,門當戶對強強聯合】,新聞稿裡沒提到具體是孟家哪一個公子,但通篇都暗示着繼承權會與這樁婚事有很大的關系。
輾轉反側了半夜,元知知還是沒有給孟懿發出詢問的信息,哪怕是真的,她也沒有任何立場與身份可以理直氣壯要孟懿告訴她到底怎麼回事。
更何況,這麼一篇徹頭徹尾都沒有明确人物指向的新聞,她私心裡并不太認可它的真實性。
說是逃避也好、說是退縮也罷,無論是對于牙齒還是對于孟懿,她都在此刻保持了沉默。
“知知,找你的電話!”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