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朝少年所說的那匹馬看了一眼。
天青色的駿馬略顯焦躁地在原地打轉。
胡總聽了少年的話,怒不可遏:“你懂個屁,我的馬剛從美麗國運送回來,是接受過層層篩查的,若出了問題,還輪得到你和我說?”
負責人似乎還想替少年求情。卻被男人一把打斷:“我在你們這裡續了這麼多年的會員,你就這麼給我服務的?我告訴你,你們這有三分之一的會員都是我介紹的,你們若還想好好營業,就該知道怎麼做。”
負責人沒辦法,隻能妥協:“萬分抱歉胡總,這孩子是來打暑假工的,他的能力不比專業人士差,就是還年輕,您若是不滿意,我們會辭——”
負責人的話沒說完,一道嬌柔的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
“唔,這馬看起來确實受傷了。”
衆人看過去,少女正站在馬匹旁端詳着。
她躬着背,側着頭看着馬蹄,海藻般的長卷發垂落下來,露出的半張臉白的發光。
胡總正想怒斥是誰不長眼,卻在看到時夏的瞬間被她的美貌震撼得失了語。
負責人回過神:“女士,可否請教一下?”
時夏微微一笑,朝少年看過去:“我隻懂得些皮毛,比不上你們的飼養員精通。”
少年身上的T恤洗的有些發白,面孔清俊冷毅,神情肅穆疏離,那雙幽深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澤,像月光下的悠悠深潭,神秘而危險。
在接觸到時夏的眼睛時,少年微微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見時夏将問題抛回,負責人一窒,看向胡總:“這……”
胡總回過神,臉上滿是熱情:“這位小姐……”
時夏:“我姓時。”
胡總似想到什麼,臉色瞬間變得惶恐,“您是時家那位……”
時夏眨眨眼,也沒想到原主在圈子裡這麼出名。
“胡先生,你真的不打算聽一聽這位年輕的飼養員怎麼說的嗎?這麼優秀的馬,廢掉怪可惜的……”
胡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時小姐,您是說我的馬……出了問題?”
顯然他并不相信時夏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能看出什麼,卻不得不給個面子。
時夏當然也看出他的心思,“您沒發現馬太過安靜了嗎?”
胡總皺着眉,略微思考後看向少年,“你說我的馬病了,有什麼證據?”
少年沉默一會,淡淡道:“它的後蹄根部有些發燙,應該是在障礙賽時損傷了懸韌帶,雖然現在是小問題,但若繼續讓它參加越野或是障礙賽,就有可能因為韌帶的損傷進一步導緻骨挫傷。”
在場的人都了解馬匹出現骨挫傷後會發生什麼——曾在賽場草原意氣風發的馬坡腳後很可能會出現抑郁的情況,到了後期,甚至會因為抑郁而絕食。
胡總将信将疑:“你能治療?”
“胡總還是請專業人士治療比較好,畢竟您的馬嬌貴。”少年低垂着眉眼,姿态恭敬,但說出的話卻帶了幾分清傲。
“你——”
見胡總再次被氣得臉色鐵青,負責人忙道:“胡總消消氣,我這就請人給您的馬治療,您放心,治療費用我們全權負責。”
礙于一旁的時夏,胡總不好發作,惡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後,跟着負責人走了。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會,無視時夏的目光,默默将地上的工具收拾幹淨後準備離開。
“喂,你不該感謝我一下嗎?”時夏支着下巴懶洋洋地問。
聽到她的聲音,少年目光朝她不冷不熱的掃過。
少女海藻般的卷發随意地披在身後,膚若凝脂的皮膚在日光燈的照耀下格外動人。明明是洋娃娃一樣的長相,但那雙桃花眼裡卻透着讓人沉淪的妩媚。
他停頓了一瞬,什麼也沒說,轉頭走向盡頭的馬廄處繼續自己的工作。
時夏挑眉。
還真是傲氣啊。
不過誰讓那張臉格外符合她的胃口呢。
時夏并沒太在意,隻當是個插曲。
倒是系統為她感到可惜:【這少年看着年紀不大,長得倒是不錯,可惜出身不好。】
時夏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少年工作的背影:【現在的社會,普通人可接觸不到馬。】
系統一噎,【出身好怎麼可能會來這裡打暑假工?】
【家道中落、離家出走、被嫡子整治……随你想象。】
【……你小說看得還真不少。】
【小說源于生活,你不知道嗎?】時夏換了個坐姿,【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
系統倒吸一口冷氣:【你不會看上他了吧?他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
時夏撩了撩頭發,收回了視線:【不行嗎?放在綠江也是能戀愛的年紀了。】
系統被堵得無話可說。
恰好餘薇那邊賽事結束。
下了馬後怒氣沖沖地甩着馬鞭指着對方:“姜枝!你故意的吧!?”
赢了比賽的女人在馬上得意洋洋地看向她:“拜托,是你同意要和我比的,願賭服輸,那匹哈福林格馬是我的了。”
餘薇咬牙切齒,這麼多人看着,她做不出毀約的事。“你要能收服它,我就沒二話。”
跟在姜枝身後幾人笑了,“餘薇,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姜枝一錘定音:“行,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當着你的面收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