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這藥不痛。”他的聲音低沉,語氣像哄孩子。
時夏隻能放開手。
冰涼的液體塗拭在紅痕上,猶如羊脂白玉上的瑕疵,卻意外豔得誘人。
時夏“嘶”了一聲。
孟聿:“弄疼你了?”
時夏臉更紅了,聲音小小的:“……癢呢。”
軟軟糯糯的兩個字勾得他心也跟着癢起來。
“嗯,我重一點。”
時夏擡眉掃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發現對方神色自若,彎唇笑了。
“夏夏!”這時餘薇飛撲過來,“真是吓死我了!!那小,居然敢把你帶上馬,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
時夏任由她抱着,聽到她聲音裡的哭腔,便安撫地回抱她:“是我的問題,如果他不帶上我,那馬恐怕還會再沖我來的。”
她将傅嗣年的猜測說了,餘薇一聽,站直了身子,“這小子這麼厲害?我說姜枝這女人眼高于頂,怎麼會找一個大學生教她馬術,原來是真專業。”
這時,遠處的少年已然安全下馬,黑馬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仿佛認可了他作主人。
孟聿見少女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眼眸閃了閃。
“好啦!我們快回去吧,别呆在這了,想到剛才的事情我現在都還覺得瘆得慌。”餘薇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後面的事讓人去處理就好。”
孟聿擡手看了看腕表,“時間确實不早,我送你們回去。”
餘薇正想拒絕,對上孟聿紳士溫和的笑容,不知為什麼,莫名有些慫。
她默默看了時夏一眼。
——不是她沒義氣,實在是時夏周圍的男人都太強勢。
不遠處。
負責人走到少年身旁查看黑馬的情況,“怎麼樣,問題大不大?”
傅嗣年淡聲回:“它對花香敏感。”
“知道是什麼花嗎?”
少年忽地有些愣神。
纖弱的身影再次浮現在腦海裡,那股淡淡的花香仿佛還萦繞在鼻尖。
“是玉蘭花。”他輕聲說。
他控制不住看向前方幾人離開的背影。
看着時夏被男人姿态親昵地護着,少年眼眸暗了暗。指尖仿佛還殘留着肌膚相觸的感覺,那麼纖細的腰肢,一手就能圈緊。
就在這時。
少女忽然轉頭,對上他的視線後,朝他露出燦爛的笑,風将她柔順的發絲吹散。
櫻紅水潤的唇一張一合。
她說:弟弟,下次見。
傅嗣年狼狽收回視線,耳根發紅,眼裡閃過一絲惱怒。
這女人。
什麼弟弟……
明明看起來比自己還小……
*
因為孟聿的緣故,時夏隻能和餘薇另約時間。
到了時家,孟聿将那瓶藥水遞給時夏。
“記得按時擦藥。”
時夏抿嘴一笑。“聿哥哥,你都要和周爺爺一樣啰嗦了。”
孟聿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沒辦法,誰讓我有個讓人操碎心的妹妹。”
“才沒有……”時夏被調侃得臉紅,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回屋了。
直到看不見少女的身影,孟聿才淡淡開口:“查到了嗎?”
“是,孟先生,先前救下時小姐的少年叫傅嗣年,單親家庭,從小跟母親生活,從初中開始就一直靠自己打工賺取學費,智商一百六,在學校很受女生歡迎,其餘沒什麼特殊的。”
孟聿閉上眼睛“嗯”了一聲,“開車吧。”
*
時夏回到廳堂,正準備上樓,從沙發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舍得回來了?”
時夏轉頭看過去,就見時也正氣定神閑地看着報紙。
面對那張和死對頭一樣的臉,時夏實在懶得演戲。
她頓了頓,當沒聽到,繼續往上走。
時也見狀,慢條斯理地放下報紙,漫不經心看向她:“你是不是忘了一個淑女該有的禮節?”
又來了。
又是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
還真是和那隻死狐狸一模一樣。
時夏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走到時也面前,望着他冷冽清俊的臉,微微彎唇:“小叔叔,我這幾天總是做夢。”
時也淡淡看着她:“什麼夢?”
時夏眼眸彎了彎:“夢見我快死了,臨死前我強吻了個男人,不過我沒看清他的樣貌。”
時也皺了皺眉:“這種夢沒必要說出來。”
時夏笑容更濃:“是沒必要,但是——我總感覺那個男人和小叔叔你……”她頓了頓,“很像。”
時也冷淡看着她。
少女閃動的眼眸像隻狡黠的小狐狸,嬌俏得讓人心癢。
須臾,男人收回視線,“這麼離譜的夢,看來你确實應該找個男朋友了。”
時夏不甘示弱,“再怎麼說小叔叔也是長輩,小叔叔不打算做個表率嗎?”
“啊對了,那個送花的姐姐挺不錯的,”時夏細聲細氣地:“小叔叔真的不考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