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失蹤了,就在吳臣他們上完一天的課之後,也有可能在那之前,隻是他們不知道。
吳臣剛到寝室的時候還沒發現,以為它窩哪個角落睡覺去了。
還是陸鳴舟最先察覺到的,他拿着個炸雞腿“咪咪咪咪”了半天,都沒将毛團子引出來,撓着腦門對吳臣道:“四弟,鳌拜好像不見了。”
“不會的,”吳臣擺擺手道,“準是在哪兒躲着呢。”
說着翻了翻被子,飄起來幾根貓毛,并沒有翻到其他東西。
十分鐘之後,吳臣開始急了,四人已經差不多把寝室找遍了,仍舊沒有找到鳌拜的影子。
“該不會從這裡掉下去了吧?”周皓皓站在陽台上往下看。
别的貓也許會,但鳌拜這類會說話的品種哪能這麼容易掉下去?吳臣剛想說不會,又想起那厮喝完啤酒腳底打滑的模樣,忽然不能确定了,忙去掃了幾眼。
他們住的樓層不算高,三樓,底下又有陽台、空調外機等可以攀附的東西,依照貓這種動物的天生技能,跳下去應該還是有很大機會能安全着陸的。
再看視野範圍的地面,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可疑血迹,這才放了一點心。
于是第二個可怕的猜測就被提出來了。
“會不會是宿管阿姨……”
四個人面面相觑。
徐峰:“但阿姨一般不會在沒人的時候進寝室吧?”
周皓皓:“萬一要是阿姨在外面聽到了什麼聲音,又或者我們被人舉報了……”
鳌拜獨自在寝室裡喵喵叫引起注意的可能性不大,倒是被舉報的可能性大一點,他們平時進進出出的并不留意,有時候門都大敞着,保不齊被人看見。
吳臣難以想象鳌拜束手就擒被捉走的畫面,沉默片刻,說我去看看,然後沖出了寝室。
三兄弟也跟了出去。
他們到了宿管阿姨那兒,先一溜圈打量了一番,發現并沒有鳌拜的身影,也不好直接開口問——萬一根本沒被抓,可不就成不打自招了?
宿管阿姨正在登記着什麼,看到四個男生風風火火地從樓上跑下來,在面前杵成一排也不說話,納悶了:“你們有什麼事嗎?”
吳臣小心翼翼地問:“阿姨,您今天查寝了嗎?”
宿管阿姨工作經驗豐富,聞到了一絲鬼鬼祟祟的味道,狐疑地看了他們幾眼,不答反問:“你們是哪個寝室的?”
徐峰忙道:“305的!阿姨,我們是305的!我們犯事兒了嗎?”
周皓皓和陸鳴舟把他摁住了。
宿管阿姨慈祥地笑了笑:“犯沒犯事兒你們自己心裡沒數嗎?”
徐峰還想說話,吳臣擡手制止了他,陪笑道:“有數的有數的,我們就是想問問清楚評分标準,以更高的标準要求自己。”
三兄弟齊齊點頭。
這種鬼話隻能用來騙鬼,不過看在吳臣态度乖巧的份上,宿管阿姨沒有為難他們,翻了翻冊子道:“305啊,上午人不在,沒進去查。”
四人松了口氣。
宿管阿姨好笑地看着他們,提醒了一句:“行了,有什麼違規的東西趕緊處理了,别等查了。”
四人趕緊“诶”了幾聲,推推搡搡着走了。
離開了宿管阿姨的聽力範圍,陸鳴舟靈機一動,對吳臣道:“既然不是被抓的,會不會是鳌拜自己跑了?它那個了沒有?”
吳臣迷惑:“哪個?”
周皓皓:“嗐!就是問你鳌拜是不是發情了!”
吳臣怔住,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一般來說家養寵物貓都是經曆過“小手術”的,可鳌拜不是隻普通的貓,是會說話的,被嘎了還不得把老吳家祖宗十八代都罵活過來?
但話又說回來,他這麼多年也沒見鳌拜陷入過情網,它跟尋常的貓能正常交流嗎?
吳臣還在糾結,徐峰已經被說服了:“有可能,最近老聽到外頭有貓叫,指不定就是被勾引出去了。”
吳臣不願相信:“不,不會吧……”
三人默默地注視着他。
吳臣被壓力擊潰,同意了去野貓聚集地尋找。
學校裡的野貓有學生的投喂,個個長得油光水滑,根本不怕人,有時候還會主動迎上來讨食,主要聚集在一條風景宜人的小道邊撒潑耍賴。
他們一路喊着鳌拜的名字找過去,連一隻毛色相近的都沒找到,還把其他貓給勾來了,貢獻出去好幾根貓條。
最後實在沒辦法,徐峰勸吳臣發動群衆的力量。
吳臣在校内論壇匿名發了條尋貓啟示,貼上了鳌拜的照片和自己的聯系方式,還借用了陳菁菁的關系網廣泛傳播。
期間他們不死心地在寝室周圍又找了幾圈,一無所獲,吳臣也收到了幾條消息,但發來的照片都不是鳌拜。
轉眼天邊泛紅,晚霞印染,吳臣心裡更急,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這時秦少珩給他發了條消息。
吳臣沒心情在這種時候勾搭人,本想跟他說一句“遲點聯系”,結果點進去一看,秦少珩發了一張照片,是被抱着的鳌拜。
直到吳臣見到秦少珩,都沒想明白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
他們寝室離教學樓至少一公裡,這死肥貓是怎麼從三樓溜出來,跑了這麼長的距離,然後精準地被自己的暗戀對象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