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點了名的葉宴尴尬地收回了手,他和甯息淮二人愣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修是你親兒子,你就算再看不上他,也不能厚此薄彼到這種程度!”
“媽,我隻是想要葉宴進公司接手接下來的重點項目,沒想過讓他取代雲修。”
“你扪心自問,你都存了些什麼心思,非要我說破讓大家都難堪嗎?”徐老太太似乎氣急了,說話聲音都帶着喘,“那葉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如果這些年不是我幫你瞞着,你那點破事遲早被人翻出來!”
“不會的,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什麼都不記得,除了他也不會有人再翻舊帳了。”
“徐徹,你……”徐老太太聲音疲倦不堪,“你一定要這麼做嗎?小修怎麼辦?他畢竟是你的骨肉,他如果知道真相,該有多傷心。”
“隻要葉宴……”
“二位先生要酒嗎?”葉宴聽得模模糊糊正打算湊近一點聽,身後就傳來一聲問話。
他僵硬地回頭,看着一臉無辜的侍應生冷聲道:“不需要。”
他說完,門從裡面拉開,徐徹的聲音響起:“小宴?還有,息淮?你們怎麼在這兒,來了也不說敲門,在門口站了多久,來,快進來。”
葉宴轉身看着徐徹:“剛到,正打算敲門來着。”
他和甯息淮一起進了屋,依次和徐徹以及徐老太太問了好。
徐老太太頭發花白盤在腦後,穿着一身暗紫色旗袍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并不像個80歲老太太。
見葉宴二人進來,她眉眼帶笑:“來了,快坐。”
葉宴站在徐老太太面前,躬身道:“我和息淮剛來不久,想着先上來和您打個招呼。”
徐老太太看着葉宴,笑了笑:“好,算你們有心,息淮,我們真的好多年沒見了,你父母還好吧?”
“我父母很好,多勞您挂心。”
“當年的事情,我和你徐叔叔一直很愧疚,但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償還。”徐老太太說着,面露悲傷,“說起來,如果你哥哥還在的話,應該和葉宴差不多大,不知道……”
“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徐徹适時出聲,“接下來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等會兒雲修來了,就按照你說得做,好嗎?”
徐老太太神色疲倦:“好,知道你嫌我啰嗦,行了,你們年輕人下去玩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葉宴感受到二人之間不易察覺的風起雲湧,臨走的時候,徐徹說:“息淮,你先下去吧,我和小宴有些事要說。”
徐徹關上了徐老太太的房門,帶着葉宴往旁邊的休息室走去,要進去的時候,葉宴道:“爸,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吧,這宴會馬上就開始了。”
徐徹剛推開門的手頓住,回過身看着葉宴:“其實也沒什麼事,你也知道你奶奶那人的脾氣,她隻是太重視雲修了,才會說那些話。你放心,你救了雲修,你的母親為這個家辛苦操勞這麼久,理應給你一些報酬。”
“爸,你說笑了,雖然我不知道奶奶說了些什麼,但是我想她一定有她的道理。”葉宴裝傻。
“你奶奶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他見我對你好,就覺得我偏心,有鬼。”徐徹說到這兒笑了笑,“别擔心,她總會理解的。”
“沒事,我懂,您都是為了我還有小修好。”
“哦對了,你蘇叔叔剛剛和我通過電話,說那件事是他的錯,是他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讓語凝和你相親,所以他決定等找到語凝後和我們一起吃個飯,也當是和你賠禮道歉。”
“沒事,可以理解。”葉宴善解人意道。
徐徹正想伸手,葉宴卻突然說:“爸,小修還沒有來,我下去找找他,等會兒奶奶看不見他,又要擔心了。”
“好。”徐徹收回手,“小宴,你和息淮關系很好?”
葉宴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我和息淮,雖然認識不久,但很聊得來,我們彼此之前都很欣賞對方。”
“欣賞?”徐徹笑了一下,“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好多問,但是小宴,你要注意分寸,甯家說到底還是記恨我們的,如果你和息淮發展得太過,恐怕到時候不好收場,你說對嗎?”
葉宴擡頭看着徐徹,眼帶笑意:“我想,息淮的父親不是什麼古闆的人,如果我和息淮真有什麼,他總會理解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徹突然笑了一下,那笑裡帶着對他的可憐,他靠近葉宴,不容拒絕地拍了拍葉宴的肩膀,像一個慈祥的父親一樣幫葉宴整理着衣服:“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算了,反正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孩子們小打小鬧的很正常,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隻有我……們徐家才是你最後的避風港。”
“爸,你是怕我和息淮交往,還是害怕我和甯家交往。”葉宴看着近在咫尺的徐徹,聲音不急不徐。
徐徹聽後,手頓了一下,然後他碰了碰葉宴的耳垂,眼底真摯:“我怕你受傷,我怕他們甯家把當年對我的恨轉移到你的身上,小宴,我怕你傷心。”
太逼真了,太逼真了,葉宴看着徐徹的每一個面部細節,仔細想要從中找到漏洞,但無果。
面前的人真的就像是個和藹的父親一樣,徐徐道來利弊,幫你分析未來,又可以成為你最堅強的後盾。
對于缺愛的人來說,這份父愛,太難得了,但葉宴隻覺得恐懼,他看着面前熟悉的笑容,各種片段瘋狂閃回,和面前的場景交錯最後重疊。
葉宴有一瞬間甚至感覺自己有些呼吸急促,等他再緩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酒莊的花園裡。
一陣風拂過,他的臉頰帶來微涼的觸感,他伸手,觸及到一片濕潤。
怎麼回事?
他剛剛不是和徐徹在樓上談話嗎?為什麼現在卻站在這裡。
【九九六,剛剛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