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着要不要去找何晏時時,人已經朝着她走來了,而且手裡還端着早飯。
“醒了?吃早飯吧。”何晏時剛才來過一趟,見她睡得依舊很熟便又走了。
坐回屋裡,溫箐一邊喝粥一邊問他:“這裡情況怎麼樣了?我昨天見受傷的人不少。”
何晏時将剝好的白煮蛋放到她碗裡:“房子沖毀了不少,但好在沒人遇難。”他的手機也在搶險中丢了,所以才一直打不通。
溫箐感慨:“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何晏時又道:“下午救援隊會送一些傷勢較重的患者去縣醫院,你跟着他們一塊走。”
這是預料中的事,溫箐知道何晏時不會讓她在這久留,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留下隻會讓他分心,但就是不太情願:“一定要今天就走嗎?”
何晏時看向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聽她說道:“那座山,我昨天爬了快五個小時,一個晚上的時間,我真的恢複不過來,就不能再讓我緩緩嗎?”
明知讓她離開才是正确的,但何晏時見她一臉委屈,還是歎了口氣退了一步:“那你再休息一天。”
但這一整天,溫箐其實沒怎麼見到何晏時,除去三餐時間,她被何晏時要求留在屋裡哪也不能去。
直到晚上。
何晏時推門進來,見她坐在凳子上看手機,有些無奈:“怎麼還不休息?”
溫箐拍了拍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何醫生。”
何晏時疑惑,每次她特意強調何醫生三個字時,總是有情況的。
溫箐看着他:“我今天和你大哥通過電話了,知道了一些事。”
原本是同何佳昕通話的,但因為何越停急于知道何晏時的情況,電話便落到了何越停的手裡,聊着聊着溫箐便意外知道了一些事情。
何晏時心裡有了猜測,但不肯定:“嗯,說什麼了?”
溫箐依舊看着他:“他說,你為了給他籌錢,不僅把所有存款給了他,還把房子賣了。”
何晏時失笑,還真被他猜對了,雖然不知道兩人是怎麼扯上這個話題的,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是,其實嚴格算起來,那套房子本來就應該是大哥的,所以隻能說是還給了他。”
房子歸屬是誰,溫箐不關心,她想知道的是:“但這件事好像發生在你拒絕我之前,所以何醫生,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麼聯系呢?”
何越停在電話裡并沒有細說,是溫箐自己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才想向何晏時要個答案,畢竟有些問題要是不說開,誤會會一直存在。
何晏時也知道這個問題遲早要面對,于是坦言:“溫箐,我的工作雖聽着體面,但那樣的房子,沒有七八年的積蓄我根本買不起,更何況我現在一分存款也沒,兩個人在一起,除了互相喜歡以外,經濟基礎是關系穩定的重要條件。”
溫箐了然:“所以你才說35歲前,沒有結婚的打算?也沒有戀愛的計劃?”
“是。”何晏時輕歎,“沒記錯的話,你父親在催你相親,是嗎?”
溫箐點頭。
何晏時又道:“一個買不起房的男人有競争力嗎?”
聞言,溫箐噗嗤一聲笑了。
何晏時更無奈了:“我說錯了?”
溫箐同樣無奈:“你連我父親都沒見過,為什麼要在意他的看法?而且如果你真要在意,那你就徹底出局了。”
何晏時疑惑:“為什麼?”
溫箐道:“因為他希望我的結婚對象是宜城人。”
何晏時啞然失笑,那确實是徹底出局了。
談話到此,似乎成了死局,但溫箐忽地朝何晏時笑了:“但我不會聽他的,所以你也不用在意。”
何晏時很早便察覺她同家裡有矛盾,隻是一直沒有問出口:“你和你父親好像有很大的隔閡?”
溫箐想了想,坦白道:“我母親過世早,父親再婚了……在那個家裡,我就像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人,所以我其實很羨慕你,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親情。
見她情緒低落,何晏時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人生本來就有很多遺憾,我的親生父母也很早就過世了。”
溫箐眼裡閃過訝異,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她根本看不出來,回想起和藹的何父何母,她道:“但你現在的家人對你很好,你親生父母在天有靈也會開心的。”
何晏時點頭:“我知道,所以他們對我來說很重要。”
溫箐看着他:“既然如此,那你就不應該再讓我們的關系也變成遺憾,不管将來如何,現在不是更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