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了。”
德蒙提着照明燈,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門,拄着拐杖順着樓梯下去。
一進地下室,路嶼裸露在外的皮膚就感受到一股冷氣,濃重的黴味兒直沖鼻腔。
而莫爾菲斯仿佛是來參觀似的,抱着雙臂先悠哉地轉悠了一圈。
幽暗的地下室不見一絲光亮,德蒙把照明燈放到雜物箱上,路嶼這才看清地下室全貌。
地下室的空間不太大,牆角堆了許多雜物,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粗劣的水泥地闆龜裂成無數道縫隙。
“就是這道牆壁。”德蒙來到右手邊的牆壁。
“那天,我兒子說要來地下室取一本舊手稿,他平時就喜歡一些不務正業的東西,每天神神叨叨的,沒準那串符文是他留下的線索。”德蒙似是恨鐵不成鋼重重歎了口氣。
“那副手稿呢?”莫爾菲斯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德蒙。
“手稿不見了。”德蒙說。
“那還有其他線索嗎?”路嶼看向德蒙,“比如消失前幾天,他有沒有什麼古怪的行為,或者說有沒有聯系過什麼奇怪的人?”
德蒙思索片刻,搖搖頭,“沒有,我平時很少關心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說着德蒙眼眶通紅,似乎在悔恨自己之前對兒子關心太少。
“線索太少了,但憑這幾句話,根本和無頭蒼蠅一樣無頭下手。”路嶼皺了皺眉。
莫爾菲斯認真道:“擡頭,看你對面的牆上。”
“這麼快有線索了?”路嶼當即擡起頭,牆壁上光秃秃一片。
“沒有。”莫爾菲斯攤開兩隻手聳聳肩。
路嶼:“……”
路嶼氣的瞪了莫爾菲斯一眼,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莫爾菲斯勾了勾嘴角,似乎很滿意,“沒想到小騙子也有上當受騙的時候。”
路嶼哼了一聲,沒再搭理他,自己一個人去角落的雜物堆,打算翻翻看能不能找出什麼。
破舊的木箱,穿舊了的衣服,不要的禮服帽……
其他雜物上都積了厚厚一層灰塵,看起來很陳舊。隻有放在木箱旁邊這頂禮服帽,雖然表面有灰塵,但看起來并沒有戴過的痕迹,成色也很新。
路嶼扭頭正想告訴莫爾菲斯這個消息,發現莫爾菲斯正用手指蹭着牆壁,後又撚了撚手指,放在鼻尖聞了聞。
原番裡确實講過莫爾菲斯的嗅覺很靈敏,路嶼好奇心爆棚,難不成真讓他聞出什麼東西了?
路嶼拿着禮服帽走過去,目光落在他的手指肚上,“聞出什麼沒有?”
莫爾菲斯皺了皺眉,神色認真起來,“中間那塊牆面摸起來相較周圍更幹燥,牆面也更光滑,像是不久前打磨過一樣,還有一點殘留的顔料味兒。”
“是嗎我聞聞。”說完路嶼趴在牆上嗅了嗅,姿勢看起來很滑稽。
路嶼被嗆的打了個噴嚏,身子趕緊離開牆壁。
他隻聞到一股子黴味。
“怎麼,聞出什麼沒有?”莫爾菲斯把手插進口袋,饒有興緻地看着路嶼。
路嶼被那股上頭的黴味兒沖的腦子暈乎乎的,搖了搖頭,又給莫爾菲斯比了個大拇指。
随後他把禮服帽遞給莫爾菲斯。
莫爾菲斯接過,看了一眼很快給出答案,“這是魔術帽。”
路嶼目光再次落到帽子上,“……魔術帽?”
莫爾菲斯“嗯”了一聲,“魔術帽的帽頂要比尋常禮帽要高,看這頂帽子的内部還有一個夾層,裡面還有幾根兔毛。”
“兔子魔術是魔術界最經典的魔術之一,也是每一位魔術師必會的,所以每一位新人魔術師都會學。”莫爾菲斯将帽子反轉過來,夾層裡果然有幾根雪白兔毛。
路嶼瞥了眼不遠處的德蒙,趁對方沒注意,踮起腳湊到莫爾菲斯耳邊悄聲道:“這頂帽子看起來很新,似乎沒被使用過,夾層也并沒有褶皺,怎麼會有兔毛?”
路嶼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故意放了幾根兔毛在這頂魔術帽裡,可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德蒙,能帶們去看看您兒子的卧室嗎?”路嶼看向一旁的德蒙。
莫爾菲斯聞言也把視線落在德蒙身上。
德蒙沒有拒絕,不過長時間的站立讓他身體很虛弱,連動作都變得緩慢,“好,各位跟我來。”
……
德蒙的兒子,也就是克洛伊的卧室在二樓最裡面的房間。
“兩位……我的身子站了這麼久已經是勉強。”說着德蒙重重咳了起來,凹陷的面頰更加蒼白,“我先回房間了,有什麼需要就去問羅拉,她會給你們解答的。”
德蒙走之後,路嶼撓了撓額頭,“怎麼覺得他怪怪的。”
莫爾菲斯不置可否,推開卧室門率先進去,“我們隻管完成委托就好,不用管其他的。”
“也是。”路嶼點點頭,跟着進了卧室。
與外面的裝修不同,克洛伊的卧室明亮采光性極好,家具牆壁都是使用的淺色系。
克洛伊的整個屋子都擺滿了魔術道具,牆上張貼着魔術海報,床邊的桌子上擺了幾副撲克牌,陽台上放了兩隻籠子,一個養了兩隻體型比較小的兔子,另一個養了一隻雪白的鴿子。
克洛伊是魔術師?
路嶼繞着卧室看了一圈,除了發現克洛伊真的很喜歡魔術沒再發現什麼。
“什麼東西。”路嶼剛想去陽台看看,腳上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東西,似乎跑到了床底下。
路嶼隻好爬下來往床底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