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嶼！快下來啊！”水裡有個男生看到他遲遲不下來，引誘道：“轉來轉去還挺好玩的，就是有點惡心嘔——”
路嶼：“……”
路嶼回頭看了眼沙爾老師，對方微笑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路嶼回過頭，一閉眼咬牙，扶着台階滑了下去。
冰涼的池水瞬間包裹全身，即使穿着連體泳衣，他還是冰的激靈一下。
水流好急！
路嶼扒着池壁的手遲遲沒松開。
“路嶼同學，把手松開哦。”沙爾老師比了一個幹巴爹的手勢，“我看好你。”
路嶼：“……”
路嶼吞了口口水，沙爾老師，這種時候……還是算了吧。
然而沒等他主動放開，隻見沙爾老師手指輕輕一點，路嶼立即就被突來的急流沖走。
“啊——！”
沙爾老師絕對是故意的！
路嶼一瞬間就被卷到池子中間，期間轉了好幾圈，腦子暈乎乎的。
他一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腳踩不到實地，無法保持平衡，一道浪猛地打來，“啪”一下又把路嶼拍到水下。
路嶼：“……”
無法呼吸。
路嶼整個人沉在水下，下意識将兩隻胳膊伸出水面，可越掙紮越下沉的厲害。
慌亂之中，一隻大手穩穩地抓住他的胳膊，路嶼感覺身體被一股力量猛地拉向水面，他才得以呼吸，大口喘着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莫爾菲斯的長發濕哒哒貼在臉頰，他抹了下臉，暗紅的雙眸緊緊注視着路嶼。
路嶼剛才嗆了幾口水，劇烈咳了幾聲，嘴唇刷白，看起來吓得不輕。
此時的他纖長的眼睫挂着水滴，看起來就像剛被欺負過一樣，白嫩的小臉看起來也委委屈屈。
莫爾菲斯心髒驟停了一瞬，别開臉，小騙子的臉真的很能蠱惑人，“……沒事吧？”
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比往常尴尬。
路嶼視線有些不清，周圍都是迸濺的水流，不過聽到熟悉的聲音，莫名安心下來，“咳咳……沒事，就是嗆了口水。”
“抓緊我。”莫爾菲斯給他遞了隻胳膊，硬邦邦道。
“……好。”路嶼猶豫下，還是抓住莫爾菲斯的胳膊，終于能緩口氣。
路嶼心裡連連感歎，沙爾老師這次真的太狠了。
他又不免懷疑，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玩沖浪？
這不是純純找罪受嗎？
他這還是無遊泳圈、水池深不見底、速度如滾筒洗衣機一樣的plus版。
二十分鐘過的很漫長。
沙爾老師翹着二郎腿喝了口水，欣賞在水裡撲騰的衆人，慢悠悠道：“時間到了，加速。”
如此溫柔的聲音說出的話卻令所有人心頭一顫。
一個男生已經被水流沖的生無可戀，崩潰道：“怎麼才過二十分鐘！再轉下去我都要把午飯吐出來了！”
沙爾老師沒有理會，水流的速度瞬間加快，仿佛雷暴降臨漲潮的深海。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水浪打的暈頭轉向。
中間還夾雜着呐喊聲。
“你拽的是我的泳褲兄弟！”
“嘔——”
“到底是誰說沙爾老師溫柔的，我第一個不服！”
“早知道拿一桶洗衣劑過來洗衣服了。”
“我再也不說想在遊泳館上課了，我錯了！”
艾沃爾臉上的繃帶已經濕透，他卻依舊沒有扯下來，隻見他把周身的水流凍住，召喚出一支冰藍色的箭插在冰裡，才得以喘息。
一個黃頭發的男生從他身邊漂過，被突然變冷的水凍的一哆嗦，看着艾沃爾的騷操作，不可置信，“不是吧，這也可以？”
同時，多莉絲拿出巨大的錘子，腳用力蹬一下池壁借力，順着水流拖着錘子在水中高速旋轉，周圍瞬間形成她所說的“水龍卷”。
多莉絲玩的不亦樂乎，旁邊的同學倒了大黴。
“多莉絲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搗亂！快停下來！”
慣性消失，很快多莉絲停下，錘子立即下沉，她急忙收回才避免沉下水裡。
場面變得格外混亂。
随着沙爾老師話落，一道大浪花“啪”一下撲面而來，打的路嶼的臉生疼。
他兩臂伸直盡量保持平衡，兩隻腳蹬着水，剛才那道浪把他和莫爾菲斯沖散了。
莫爾菲斯實力強大，自己肯定能輕松應對。
路嶼冷靜下來想了想。
沙爾老師所說的讓身體感受水，是不是就是把自己當作水的一部分，随着水浪流動，而不是逆流而上。
路嶼深吸一口氣，然後憋住，慢慢放松身體，任由水浪拍打在他的身上，慢慢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浮了上來，頭和胸口都浮在水面上。
成功了！
即使還是随着水浪遊走，但也在水裡亂撲騰好很多。
坐在椅子上的沙爾老師默默觀察着每一個人，看到路嶼已經熟練地躺在水中，默默彎了彎嘴角。
四十分鐘對水裡面的初級生格外漫長。
時間一到，沙爾準時打了個響指，流動的水流立即停下。
他們一秒不想多待，一個個都急忙狼狽地爬上來。
“上不來了，快拉我一把。”
“呼……呼……”
“不行，我感覺我腦子裡進水了……”
即使後半段沒費多大力氣，但路嶼的體力值在班裡處于中下，此時也累的虛弱無力。
尤其是泳衣吸水後變得更加沉重，最後是被莫爾菲斯拉上來的。
“謝謝。”路嶼不好意思道。
莫爾菲斯幫了他兩次，他都不好意思因為上課前的小插曲對着他耍脾氣。
“沒事。”莫爾菲斯擰一下濕漉漉的長發，第一次道歉又顯得有些窘迫，“還有，方才在更衣室，對不起。”
路嶼一愣。
那麼高傲的莫爾菲斯居然會向他道歉？
路嶼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幹笑道：“沒事哈哈哈哈。之前罵你我也不對。”
“沒事。”莫爾菲斯道：“你要是想罵可以接着罵，”
路嶼：“？”
剛才莫爾菲斯也被沖的腦袋進水了？
一邊的沙爾見所有人都爬了上來，簡單掃視了一圈，見大多數都趴在地上不起來，忍不住笑了笑，“怎麼樣，各位體驗如何？”
虛弱的聲音很快就傳來。
“沙爾老師，您是真狠。”
衆人順着聲音望去。
說話的橘色短發的男生叫梵濁，平時陽光開朗的小男生此時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
沙爾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肩膀，“等幾年後你們升到了高級班，就知道老師這麼做的原因了。”
随後站起來，彎了彎眉眼，“你們這次表現不錯，全部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