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燒身?
路嶼會想到兩人第一次接委托時的場景。
莫爾菲斯似乎每次碰到有關“研究所”這幾個字,都會變得格外沉默寡言。
德蒙當時也是對莫爾菲斯說了什麼阿蘭德研究院,而莫爾菲斯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
梵濁所說的研究所,和阿蘭德研究院難道有什麼關聯?
路嶼愣神的功夫,莫爾菲斯已經離開了這裡,走到了對面的透明容器前。
“路嶼,過來。”莫爾菲斯神情嚴肅站在不遠處。
“來了。”答應了莫爾菲斯,路嶼又忍不住嘀咕道:“剛才不是還說要一把火燒了嗎,怎麼現在又開始找上線索了。”
路嶼邁着步子走向莫爾菲斯所在的地方,把小火苗向前一湊,試圖看看面前這麼多半人高的透明容器裡裝了什麼東西。
“嘔———”
待看清是是什麼東西後,路嶼忍不住嘔了一下,胃裡翻江倒海,“這是,這是泡的是人的内髒?!”
腸子肝髒肺什麼的都全部都泡在這一個半人高的容器内,密密麻麻又惡心,但不同的是這些髒器的顔色很奇怪,烏青發紫,并不像是正常髒器的顔色。
路嶼臉色煞白,“梵濁收集這麼多内髒做什麼?”
“不止内髒,你看其他容器。”莫爾菲斯擡下巴示意路嶼看向旁邊。
路嶼把視線落在其他幾個容器上,在看清後瞬間有些毛骨悚然,吓得一下子抓住莫爾菲斯的胳膊。
其他幾個透明容器泡着被肢解後的身體組織,手臂、手指、大腿……
每個身體組織上都有着一道道縫合的痕迹,與梵濁身上的很相像。
“梵濁是變态嗎?居然喜歡收集這些東西。”路嶼不可置信,“還是說,這個人是被梵濁殺死的。”
要不是他逃了出來,很難不保證現在這幾個容器裡會不會多一個人出來。
想到這裡路嶼就覺得頭皮發麻。
莫爾菲斯低頭看了路嶼一眼,似乎是猜到路嶼在想什麼,把路嶼領到更裡面,“别亂想,那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莫爾菲斯拿過桌子上的本子,遞給路嶼,“你不是想知道研究所的事情嗎,這裡都是梵濁記錄的。”
路嶼試圖忘掉方才惡心的畫面,擡手接過那個破舊的本子,翻開了第一頁。
【師兄師姐被師父派出去做任務一個月了,我試圖聯系上他們,卻還是杳無音訊。5.19】
“這是尤加爾還沒有入學的時候?”路嶼疑惑道。
莫爾菲斯點頭,“這個時候,梵濁應該還沒發現他師父的陰謀。”
路嶼接着向下看。
【偷偷學習了植物追蹤術,發現了一個神秘洞穴,師父居然要賣掉了師兄師姐!不行,不能讓這個人模狗樣的人渣再做出這種事情。6.10】
“原來這裡之前是他師父的地方?還有,沒想到梵濁的天賦這麼高。”路嶼感歎道:“而且這個時候的梵濁看起來還挺正常的。”
“看下面。”莫爾菲斯指着下一段話。
【我今天發現那個人渣不止賣掉他們這麼簡單,他居然是一個研究所的研究員!他把師兄師姐都折磨死了,不行,我要把小師弟送走!】
【小師弟可能不理解我這個決定,不過沒關系,隻要他安全就好,等我把那個人渣殺死就去那個地方找你。 7.23】
這個日期剛好是他們開學前一個月。
“這頁沒有了。”路嶼又往後翻了一頁,看到截然不同的字體時愣了一下,又返回去對比。
前者字體俊秀挺拔、幹淨利落,後者卻歪七扭八毫無美感可言。
路嶼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咱們見到的梵濁,真的是原本的那個梵濁嗎?”
畢竟他模仿沒有見過面的莫爾菲斯都能把他騙過去,更别說梵濁。
莫爾菲斯很快否定了他的猜想,“不可能,要是梵濁不是真的,尤加爾肯定會第一時間認出來。”
那如果尤加爾從開始就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呢?
路嶼晃了晃腦子,不可能不可能。
他想起了莫爾菲斯剛才說的話。
“一個人就算性情變了,對待某個人下意識的行為也不會變。”
路嶼回想他們和梵濁鬥争時的細節。
他們都沒有太過關注尤加爾那邊,不過,最後梵濁使用禁忌魔法時自身都受到了反噬,而尤加爾靠在樹上卻毫發無傷。
路嶼歎了口氣,“到底是發生什麼會讓一個人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小師弟走了,我希望他永遠不會知道這些事情,永遠快樂下去,等我。】
從這裡開始梵濁沒有再記錄日期。
還有一個點也讓路嶼特别疑惑,“這裡梵濁的意思是希望尤加爾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情,那為什麼臨死前又要告訴他?”
“說不定之後出了什麼變故,讓他不得不對尤加爾透露這個信息。”莫爾菲斯摸了摸下巴。
路嶼手指摩挲着書頁,梵濁知道他死後就沒有人能保護尤加爾了,所以他為了提防研究所的人找上他,所以才必須告訴尤加爾這件事情。
這樣說倒是能解釋得通。
接下來的随筆似乎都是同一天寫的,字體更加淩亂狂草。
【身體被反複刨開縫合,好疼好疼!!!!】
【醒來時隐約聽到他們的談話,是心髒……不…… 對比……血液樣本。】
【縫合的傷口又被那個人渣重新割開!我怎麼還沒有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