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還惦記着昨晚那隻野山羊,結果睡一會兒起來就看到那隻野山羊已經被處理好了。
去頭的身體被洗幹淨分成一塊一塊,内髒也不見了,應該是被扔了,旁邊的石頭上搭着整塊羊皮,邊緣還在滴着水,本來有些髒污的羊毛被洗的幹幹淨淨。
唐瑾站在昨晚放野山羊的地方呆滞一會兒,随後看向大白,比劃着問:“昨晚有人來嗎?”
他昨晚什麼動靜都沒聽見,大白是野獸,如果有人出現它肯定能發現的。
雷鳴知道雌性在疑惑,但他沒辦法解釋。
這是他昨晚趁雌性熟睡之後化作人形做的,這麼大一隻咩咩獸雌性處理起來一定會很累,他不想他很累。
看着他不說話,唐瑾又比劃幾下,見它真的沒反應失望歎口氣。心裡想着剛開始的神秘人之外也想不到其他的。
他把整塊羊皮搭在巨石上更好晾曬,又将肉用樹葉包好放到山洞裡,現在天氣不熱,大白的食量很大,不用擔心肉會壞掉。
原本就不算寬敞的洞穴除了肉還有挖回來的紅薯、大白給他找的各種果子,還有一些小東西,山羊角,野豬牙,野雞翎羽之類的,總之空間是越來越小。
唐瑾覺得是要找一個大一點的山洞了,他大概率是回不去的,總不能一直蝸居在這裡。
早晚越來越冷,唐瑾隻能趁着中午還算暖和的時候洗澡,端着泡了一夜的肥皂水,又扯兩把皂角和皂葉,他擡手招呼大白,一人一獸來到水潭下遊。
大白應該知道他要做什麼,起身非常威武的朝森林裡吼一聲,片刻間四周安靜下來,唐瑾安心脫掉身上的獸皮衣,一下跳進水裡。
遊了一會兒後,開始用肥皂水洗頭洗澡,洗了三四遍,終于感覺渾身幹淨清爽起來。
雷鳴面紅耳赤,幸好獸形看不出來,他努力将視線維持在雌性的上半身,不往水裡看。
唐瑾洗完,忽的湧起一個念頭,他回頭看一眼岸邊趴在靜靜守護他的大白。朝它揚起一個燦爛笑容,帶點安撫的意思,随後深吸一口氣轉身潛進水裡。
雷鳴以為雌性在玩,等了會兒發現人還沒上來頓時慌了,朝水面吼兩聲,沒有回應,剛要跳進水裡尋人,雌性像魚兒一樣從另一邊的水面躍出,朝他揮手。
雷鳴擔憂地朝他低吼兩聲,問他想要幹什麼。
他想起來了,剛發現雌性的時候,雌性每天都會在水潭裡遊泳,潛下去好像在尋找什麼,每次上岸,臉上都帶着失望迷茫的神情。
剛剛他一定也是想要尋找什麼。
雌性聽不懂他的話,遊過來,趴在岸邊,輕怕他的腳掌,仰頭看着他,臉上帶着笑,嘴裡說着他聽不懂的話。
“大白,别擔心,我沒事。”
他現在隻能聽懂雌性對他的稱呼。
雌性下半身在清澈的水裡,上半身水珠滑落,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瑩瑩剔透的光芒,水潤的黑眸無辜清澈,揚起的脖頸纖細,濕漉漉的頭發散落額間,整個人都透着驚心動魄的脆弱美感。
雷鳴此刻無心欣賞,隻覺得更加心疼,他緊緊盯着他。雌性現在的情緒低落,他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雷鳴第一次這麼強烈的想要聽懂雌性的語言,他想幫雌性找到他想要的。
還是沒能穿越回去,這在唐瑾的意料之中,不過情緒上還是控住不住失望。
嘴裡空氣耗盡躍出水面的時候他的内心是絕望的,但情緒還沒來得及蔓延就一眼撞進大白的金色獸瞳裡。焦急擔憂的怒吼沖進他耳朵,他瞬間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絕望了。
現代世界他的朋友不多,最讓他擔心的就是媽媽了,如果她發現自己失蹤一定很傷心,現在唐瑾隻能希望她遲一點發現自己失蹤,希望她的新婚丈夫能夠好好安撫她。
希望她在新的家庭裡幸福安康,一切安好,如果真的回不去,他希望能夠像小說裡那樣忘記自己。
唐瑾不想放棄任何能夠回去的機會,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如果回去的路真的是在水裡,那為什麼他嘗試那麼多次都回不去。
天氣越來越冷,他要沒辦法一直試。
唐瑾的思緒被大白的吼聲打斷,唐瑾回神,被大白脖子耳朵添了個遍。
雖然看不出大白什麼想法,但是唐瑾能感覺到它的身體依舊緊繃,獸瞳幽深藏着他看不懂的東西。
唐瑾安撫笑一聲,掬起一捧水朝澆過去,想逗逗它。
大白縱容着他,沒躲,頸部濕了一小片,眨眼将濺到睫毛上的水珠抖落,收斂好情緒,大貓一般晃晃腦袋,向前挪了挪,毛絨絨的手掌伸進水裡,也朝雌性揚一把水。
雷鳴很願意陪磁性玩遊戲,逗他開心。
唐瑾見大白的動作後,笑起來,又一捧水撩過去,一直趴着沒意思,雷鳴起身躲,但保持自己在雌性的“攻擊”範圍内。
一人一獸,你來我往,唐瑾把椰包殼都用上了,終于讓大白全身盡濕。
唐瑾拉拉着大白的腳,将它拉進水裡。
雷鳴也會遊泳,但他很少用獸形入水,因為羽翼濕掉影響飛行,有時候這會成為緻命的危機,
不過這片區域經過這段時間的巡視,沒有大型危險的野獸,已經幾乎成為他的領地,雷鳴可以允許自己放松一會兒。
雌性拿着泡泡樹的葉子和果子過來幫他洗澡,雷鳴木頭一樣,不敢亂動,目光也一直盯着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