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委屈湧上心頭,吳玉蘭眼眶瞬間紅了,瞪了他一眼,強硬道:“好,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要我滾的,我就滾!”然後嘟囔着:“我怎麼會嫁給你這種沒用的人!我回娘家了,你自己過吧!”接着甩下鄭祥慶,踩着碎步飛快地跑了。
另一邊,真桃他們三人一直在收拾倉庫。
倉庫裡本來是些雜物,也不算髒。
他們在倉庫進門處清理出了一個小空間,用一個布簾将後面的雜物堆方處隔開,開門就看不出是雜物間了。因為來不及做床,兩人就先用兩條闆凳和一個木闆做了張小床,讓直鳳祥暫時住下了。
吳玉蘭跑回去的時候,真鳳揚的房間和小床都已經弄好了,三人正站在房間裡欣賞他們的作品。
前屋傳來腳步聲,很重,三人聽到動靜,猜到是鄭家兩人回來了。
三人剛轉身,就見吳玉蘭鼓着一張臉,怒氣哄哄地沖進了屋裡,一把甩開過道的布簾,布簾被甩的噗噗直響。
三人心頭一緊,還以為是來找他們算賬的,趕緊嚴陣以待,結果就見怒氣沖天的吳玉蘭跟飛一樣地掠過倉庫,根本沒往裡看,更沒看他們一眼,徑直沖進了房間,接着傳來“砰”地一聲,關門聲震天響。
三人惶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真桃看向章林一,章林一一臉茫然地聳了聳肩,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又是“哐”地一聲,吳玉蘭從屋裡出來了,拎着個布袋子,又跟一陣風,從他們眼前飛過,然後消失在過道的盡頭。
吳玉蘭動作太快了,三人也就懵了幾秒,再趕出去的時候,前廳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好在他們也就站了一會,鄭祥慶就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了。
“祥慶哥,剛才玉蘭姐出去了。”章林一直覺有什麼問題,看着他,指着外面,試圖告訴他吳玉蘭的去向。
然而鄭祥慶根本就沒吭聲,隻是沖他笑了下,就回屋了。過了一會,又從屋裡出來,主動跟章林一道歉。
“王書記衣服的事,是我們錯了。”鄭祥慶十分誠懇。
章林一覺得這個道歉挺突兀,打心底來說,他也不介意,不過是一件衣服罷了,是不是他做的都沒關系。
但如此鄭重的道歉真沒必要,章林一不甚在意地笑了下,寬慰說:“祥慶哥言過了,我們在一起幹活,相互幫一把的事,哪裡值得道歉的。”
鄭祥慶不好意思笑了下,還是道了聲謝謝,轉身回到自己案闆前,鼓搗起布料來。
真桃扯了下章林一的衣角,小聲問:“他們兩人沒事吧?”
章林一哪裡知道,搖了搖頭。
接下來幾天,裁縫鋪裡安靜的很,時不時會來幾個訂單,章林一一邊做一邊教真鳳祥剪裁,忙完再教真桃識字,隻有鄭祥慶每天一個人在案闆前鼓搗。
時間過的飛快,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近兩周,真桃越發覺得不對勁了。
這天中午,幾人在食堂吃過飯回到鋪子,真桃主動問起鄭祥慶。
“祥慶哥,玉蘭姐去哪了啊?什麼時候回來啊?”真桃問。
這段時間,她發現鄭祥慶沉默寡言,胡子也不刮,臉上黑漆漆的,邋遢的很,而且家裡的東西也亂七八糟,兩家公用的水池那塊也亂成一片,也不見收拾,而且他的案闆也亂成一團,每到工作,鄭祥慶就到處找剪刀,找尺子,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
吳玉蘭不在,鄭祥慶就成這樣了,可見吳玉蘭有多重要,真桃想。
鄭祥慶像是憋夠了,要發洩,他看看真桃,又看看章林一,苦笑一聲,說:“走了。”
鄭祥慶的樣子十分萎靡,像被抽走了精氣。
真桃和章林一看着他,都沒明白什麼叫走了,接着又聽見鄭祥慶的聲音:“是我趕走的。”
……
真桃和章林一一時語塞。
吳玉蘭不在會很多種可能,但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居然是被鄭祥慶趕走的。鄭祥慶平時對吳玉蘭那可是言聽計從,說往東絕對不會往西……
真桃和章林一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一塊去了。
幾人相對無言,氣氛忽然凝固,連氣流也慢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章林一打破了沉默,他說:“哥,不管發生了什麼了,你還是親自把接玉蘭姐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