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一臉一紅,趕緊抻手要抱過孩子。那護士無語,手一甩,說:“算了算了,我送過去好了。”說着,又對着襁褓裡的嬰兒笑着說:“可憐的孩子哦。”
衆人:……
*
真桃在醫院繼續住了一周就回家了。
這一周裡,暴雨也停了,又恢複了陽光直射,出門燙腳的日子。
真桃和孩子是下午回來的,隊裡的人晚上都來看望,小小的地窩子,擠的滿滿當當,還有的站在門外,等上一波走了再進去。
好像日子轉好了些,大家都帶了自己家寄來的食物,糖果、乳精,各式各樣在桌上堆成了小山,好些真桃都沒見過。
真桃躺坐在床上,孩子睡在床腳,睡的正酣。每個人進來,都跟參觀似地湊過去瞄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移到了一旁。
章林一忙的團團轉,倒茶水都來不及。
“看他章林一高興的!”忽然有人打趣起來。
“歡喜的眼睛都要笑沒了。”旁邊的人跟進。
章林一嘿嘿地笑,絲毫不遮眼内心的喜悅,邊遞水邊說:“你們也有這一天的,到那天就知道什麼是幸福了!”
“呦呦呦!”幾個年青人小聲起哄。
“欸!”忽然有人發出驚奇地一聲。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那人睜着圓溜溜的眼睛說:“這孩子是咱們隊第一個孩子呢。”
“是哎,很有意義的。”
“想過給取什麼名字沒有啊?”大夥都關心起來。
真桃和章林一對視。兩人在醫院一周,都沒想到這個問題。
“既然咱們有緣一起來新疆,這孩子又是咱們隊第一個孩子,叫新生怎麼樣?”有人馬上提議。
真桃和章林一都沒來得及開口,隊員們中就有别的意見了。
“新生不好聽,土啦吧唧的,要我看,就叫新钰,是咱們隊的寶貝孩子。”一個女隊員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起先提議的人也不服了,反駁道:“男孩子叫什麼玉啊,沒有一點男人氣質。”
一個個争先恐後,都想給寶寶取個有意義的名字,互不相讓。真桃和章林一看着,不禁看向睡在床尾的孩子,睡的正香,絲毫不受大家的影響,兩人都笑了起來。
此時屋裡的人争的臉紅脖子粗,屋外站着的兩個人卻低聲細語,推推搡搡。
趙玉鳳拉着沈清,說:“你不是說不喜歡章林一麼,有啥不敢去看望的?”
沈清手裡拎着從家裡寄來的一盒奶粉,扭扭捏捏地,都走到門口了又不願進去了。
這段時間,她喜歡章林一的事在隊裡傳開了。大家表面都不說,但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變化,有時候甚至會故意避開她,不與她來往,甚至在背後指指點點。
真桃和孩子回來了,她本來就準備要去看望的,不然也不會拎着牛奶。她也是想趁這個機會,洗清自己形象,至少在她看來,要把這件事埋到地裡,放在她心裡。
可走到門口,又害怕了。那些人平時看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往她心上甩,她怕自己進去後還沒開口就被刀子甩爛了。
“沒有不敢,”沈清說,用力拉住趙玉鳳,閉上眼睛吸了口氣,說:“你讓我再想想。”
“好。”趙玉鳳松開了手。
當着真桃的面也許是最好的澄清機會,哪怕這個澄清對她來說是假的。沈清在心裡勸說自己。
好一會,她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說:“走吧。”說完,挺起胸膛,走向了章林一的家。
“哎呦,這麼多在人呢。”趙玉鳳走進地窩子,眼睛一亮,提高音量嚷了聲。
大夥還争吵孩子的名字,聽到聲音,陡然停止,朝門口看去,看到趙玉鳳身後的沈清,微微一愣,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
沈清面色鎮靜,躲過大家的目光,跨進屋後,快步走到床邊把奶粉放在旁邊的桌上,就說:“真桃,你還好嗎?這是我家裡寄來的奶粉,你和孩子都可補身體。”說完又跑去床尾看孩子,驚歎一聲:“呀,這孩子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