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睡覺前,厘淼覺得床簾放下很保密。
但又怕自己露出喵喵原型暴露了。
奶奶可是千叮咛萬囑咐。
可厘淼又想不受束縛。
他必須想一個非常好的理由,讓大家都不能随便掀開他床簾的一角和他說話。
厘淼借用室友的吹風機吹幹自己的頭發。
淺栗色頭發蓬松好幾個度,毛茸茸,看上去特别好撸。
梁熠軒一點兒也沒猶豫撸了兩把。
像是在撸什麼可可愛愛的小動物。
李航早就上床睡覺了。
“真好rua,跟撸貓一樣。”梁熠軒說。
厘淼:“那當然。”
他就是貓,可不是跟撸貓一模一樣。
梁熠軒沒覺得厘淼的話哪裡不對勁,隻以為厘淼自己也覺得他的發質很好,柔軟蓬松又細膩。
“裴淮,你要不也摸一下試試。”梁熠軒問裴淮。
裴淮坐在座位上單手玩着手機,聽聞,擡頭斜睨了兩人一眼:“不用。”
“你就試一下嘛,你不是沒撸過貓嗎?真的和撸貓一樣的手感,還是那種毛發摸上去手感非常好的貓咪。”梁熠軒誠心邀請裴淮試一試。
被誇的厘淼晃了晃隐藏起來的尾巴,開心得周身向外撒小花花。
可不,他可在意養護自己的毛毛了。
誰摸了不說聲好。
奶奶就很喜歡撫摸他的貓貓頭。
“怎麼可能會一樣。”裴淮否認。
梁熠軒立馬就不贊同了:“你都沒怎麼撸過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會不一樣啊。”
“就是!”厘淼非常贊同。
他就是貓貓,頭發就是貓貓頭的毛毛,怎麼就不一樣了。
裴淮一點兒都不清楚就在亂說。
為了證明自己,厘淼拍開梁熠軒的手,主動走向裴淮,俯身低着頭。
“不信你可以摸一下看看?”厘淼說。
裴淮看着低着頭的少年,很是懷疑對方的腦回路,和梁熠軒瞎鬧什麼。
他就算隻在小時候撸過貓,還就那麼一兩次,也能肯定,摸人頭發和撸貓的手感肯定不一樣,都不是一個品種。
裴淮思考的這幾秒裡,厘淼以為他還在猶豫。
幹脆扒拉着裴淮的手腕,主動帶着裴淮撸自己。
裴淮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掌心就落到了柔軟又蓬松發絲上,像揉雲朵,現在撫摸羽毛,舒服到不可思議。
和記憶中撸貓貓頭的感覺……似乎真的一樣。
裴淮喉結輕滾,掃了眼厘淼頭頂,沒忍住繼續大力揉了好幾下。
厘淼被吹風機吹得沒正形的碎劉海都被往下壓了壓。
起起落落,厘淼感受着頭頂帶着體溫的大手。
“嘿,是不是像是在撸貓貓?”厘淼自信道,低着頭說話甕聲甕氣。
這次裴淮不再懷疑了,就是那麼神奇。
手感真像是在撸貓似的。
裴淮手指動了又動。
展示完畢,厘淼準備擡頭回去。
裴淮下意識拉住厘淼的衣服。
厘淼歪着頭:“?”
“咳。”裴淮舔了下幹澀唇,心虛地說:“手感好像有一點點不一樣,我再摸摸看看哪裡不一樣?”
單純如小貓咪的厘淼完全沒懷疑。
“好吧,那就讓你再撸一撸好了。”厘淼重新把腦袋遞過去。
上瘾沉迷撸貓,梁熠軒一下就看透了裴淮打的鬼主意。
“什麼不一樣,你簡直就是詭計多端。”
“厘淼,你可别被裴淮騙了,他一看就是覺得好撸才想着繼續撸貓貓頭。”
“什麼?!”
可惡。
竟然敢欺騙喵喵(〃>皿<)
厘淼噘着嘴,瞪着裴淮。
被戳破小秘密的裴淮心虛地摸了摸自己鼻尖。
“我承認,你的頭發摸着确實很舒服。”
“真的和貓咪的毛發一樣好撸,我才沒忍住撒了謊,想多撸一會兒才那樣說。”
裴淮還以為厘淼不會那麼輕易消氣。
沒想到他的解釋特别好用。
上一秒還氣鼓鼓的厘淼,下一秒精緻的五官就洋溢出燦爛的笑容,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生氣。
想誇我不用變着法子誇呀!
厘淼眼睛彎了彎。
梁熠軒看得目瞪口呆,厘淼的脾氣也太好了點兒,果然是乖乖仔弟弟。
“時間好晚了,我也上床睡覺了,明天第一天下午就要軍訓了,你倆也快睡吧。”梁熠軒說。
裴淮和厘淼一起應聲。
厘淼輕眨濃密卷翹的眼睫,想起自己還想在床簾裡自由自在睡覺的事。
他舔了下嘴唇,臉蛋微微發燙,支支吾吾地小聲說:“對了,我要和大家說一件事。”
聽厘淼語氣認真,在床上認真玩手機的李航也從上鋪探出來一個腦袋。
梁熠軒和裴淮同樣,态度也很認真對待,看着厘淼的眼睛等他說話。
“就是……我們不是都有自己的床簾麼……”
“嗯,然後呢?”梁熠軒搭話。
“我以後睡覺都會放下床簾睡覺,你們不能随随便便掀開我的床簾哦!”
怕自己的話起不到嚴肅鄭重的作用。
厘淼早就想好了絕佳的理由:“我平時習慣脫了衣服睡覺,千萬千萬不能掀我床簾哦。”
話音落地,梁熠軒、李航和裴淮都略微震驚,主要是沒想到看上去乖乖仔的厘淼,睡覺竟然會脫衣服。
“你喜歡裸睡啊?”梁熠軒再一次确認,“還是說隻脫上半身什麼的。”
“都不穿。”厘淼實話實說。
“好啊,我們知道了。”梁熠軒答應。
李航也答應,裴淮同樣:“嗯,你放心,沒有你的同意,我們絕對不會掀開你的床簾。”
得到大家的保證,厘淼在心裡竊喜。
還好他的舍友都是大大的好人。
這樣的話,他以後就可以放肆地睡覺了!
一想到未來自由又奔放的日子,厘淼眼睛都亮了起來,眸底像是蘊着璀璨的星辰。
裴淮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
怕說出來大家都無法接受裸睡,厘淼前幾秒才那麼嚴肅?
"現在開心了?"裴淮問。
“當然啦!”厘淼屁颠屁颠地上床睡覺。
一爬上床,他就把床簾放下來。檢查好四周都嚴嚴實實,被包裹在小小的空間裡,保證沒人能看見……
一道微弱的光閃過。
身上蓋着被子以求保險,厘淼放出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大尾巴晃啊晃,晃啊晃,尾巴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太爽了。
見環境真的安全了,厘淼又嘗試着把耳朵也放出來。
蓬松細軟的頭頂,蹭地一下冒出兩隻毛茸茸的對稱的貓耳朵。
耳朵尖尖,貓耳輪廓三角形,出現在厘淼頭頂一點兒都不違和。
最後一個上床的人是裴淮。
裴淮關了宿舍的燈,用手機給自己照明,上床睡覺。
整個宿舍都黑下來。
隻有陽台外有幾縷皎潔清冷的月光灑進來。
在宿舍睡覺的第一個晚上,厘淼本來準備完全露出貓貓的原始形态睡覺,但心裡下意識不放心,便退而求其次地,以貓耳少年的形态進入夢鄉。
越來越困,厘淼上下眼皮直打架。
睡得很沉,他也就不知道,在淩晨三四點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變回了原型,厘淼蜷縮成一團睡覺。
“呼噜呼噜呼噜~~~”舒服得不行的小貓咪發出細微的打呼噜聲。
聲音并不吵鬧,反而是那種讓人聽了很會想睡覺的貓咪呼噜聲。
整個宿舍,梁熠軒和李航都沉浸在睡夢中。
隻有裴淮在半醒半夢中,似乎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小貓咪的呼噜呼噜聲。
像一台小發動機似的。
呼噜呼噜個不停,還挺可愛。
怎麼會有小貓咪?
他在做夢嗎?
裴淮阖起來的眼睫簌簌顫動。
***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304宿舍的人除了裴淮,其他三人昨晚睡得都特别舒服。
收拾起床洗漱,去食堂吃飯。
厘淼好奇地張望着豐富多樣的早餐,不知道該選哪個吃。
最後買了一杯豆漿和一個熱氣騰騰新鮮出鍋的大包子。
裴淮、梁熠軒和李航也選了喜歡吃的早餐。
四人坐一起。
厘淼雙手捧着軟乎乎的大包子,咬了一口。
咬到餡,舌尖被燙了下,好燙好燙,呼呼吹起。
裴淮打了個哈欠,有點沒什麼精神。
梁熠軒看見他眼下淡淡的烏青的黑眼圈。
“怎麼了?昨晚失眠沒睡好?”梁熠軒問。
他問,李航和厘淼才注意到,裴淮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見大家都看過來,裴淮打了個哈欠又搖搖頭。
“是有點兒。”
梁熠軒想起裴淮家裡的大床,和宿舍窄了很多的單人床一比,笑道:“睡不習慣學校的單人床?”
裴淮搖搖頭:“也不是。”
“那怎麼了?”厘淼好奇地說。
裴淮懶懶地解釋:“也沒什麼,就是昨晚做了些夢。”
“那還是沒睡好。”李航說,“做夢就代表着沒休息好。”
“嗯。”裴淮說。
“做夢?做了什麼夢?”厘淼一口一口咬着包子,漫不經心地問。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聽到了陽台外流浪貓的叫聲……晚上睡覺的時候夢到了貓,還是一隻睡覺直打呼噜,呼噜聲像台小發動機似的貓。”
厘淼被吓得包子都不吃了。
水靈靈的眼睛望着裴淮好久。
呼噜呼噜,像台小發動機的貓。
不是,裴淮說的應該不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