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還是出去買盒飯吃吧,回來的時候順便給厘淼買塗抹的藥。”梁熠軒一錘子敲定。
李航也沒意見。
裴淮毫不在意地說了聲好,注意力卻全在厘淼這邊。
“是不是我身上的味道影響你了,不然你先暫時忍一下,馬上就到宿舍樓了。”裴淮語氣緊張。
“沒、沒有,你沒有不好聞。”厘淼臉蛋微紅,覺得身邊的空氣都好像黏膩起來。
“我還以為我有味道。”裴淮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他笑時冷峻的五官柔和許多,如寒冬冰雪消融,是另外一種風格的帥氣。
對視着,厘淼臉又開始燙了。
“有,但是是好聞的味道。”厘淼小聲說。
“那就好。”裴淮嘴邊的笑意加深。
他轉過頭背着厘淼繼續走。
厘淼心跳卻慢慢地快了起來,咚咚咚,快到不正常的速度。
到了宿舍樓下,随着上樓梯的層數,裴淮力竭喘息聲重了不少。
“累的話就放我下來吧,我扶着扶手跳着走。”厘淼微咬緊唇,他看到了裴淮後頸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就隻剩下幾步了,乖乖待好。”裴淮說。
“哦……”厘淼把頭埋在裴淮的後背,不去看上樓下樓看過來的視線。
梁熠軒和李航沒上樓,剛才在樓下就分開了,裴淮讓他們去買晚飯和藥,節約時間。
終于到宿舍門口,厘淼被放下,一直懸空的心髒也跟着落地。
裴淮垂眸,拿着鑰匙開門。
厘淼掌着裴淮的一條胳膊進屋。
“坐着,我看看傷口。”裴淮拉着厘淼坐凳子上,自己則把他的凳子拎過來跟厘淼膝蓋相抵坐好。
“噢~”厘淼點了點頭,脫鞋和脫襪子。
脫襪子的時候,純棉襪子和小腳趾破皮處粘黏到一起,扯開時兩者分開,牽扯到破皮的傷口。
痛得厘淼直接嗚咽了一聲。
爪爪疼,┭┮﹏┭┮
好不容易才堅持沒叫出聲來。
裴淮看厘淼痛到了,眉間緊蹙。
“很疼嗎?我看看。”裴淮俯身,握住厘淼的腳踝把他小腿擡起來放自己膝蓋上。
雙手捏着厘淼的腳底,稍微湊近仔細地看厘淼腳趾潰爛處。
血絲混合着組織液,傷口不大但看上去很疼。
厘淼眼睛微微瞪大,垂頭看着裴淮。
他沒想到裴淮會突然湊那麼近看他的傷口。
腦海中晃過剛才裴淮擔心自己身上有味道的事。
那他的貓爪爪豈不是更加……
“不用,我自己看就好。”厘淼臉蛋通紅想把腳收回來。
腳踝卻被裴淮的大手緊扣着,動也不動。
“我都在看了,你不要亂動。”裴淮擡頭說。
厘淼羞恥極了,支支吾吾的。
“有什麼話可以直說。”裴淮問,掌心的力卻一點兒沒減少。
腳收不回來,厘淼頓時氣餒,語氣都氣鼓鼓的:“我的爪……不是,我的腳,腳!”
裴淮眯了眯眼睛。
“有味道怎麼辦,你離遠一點兒,我待會兒自己處理傷口就好。”厘淼紅着臉說。
“沒什麼味道,你别在意。”裴淮垂眸瞥了眼厘淼的腳。
不知道是不是一點兒陽光都不見。
厘淼的腳比身上都還白了一個度。
腳背很薄,能看見腳背蜿蜒着的青色血管。
腳趾圓潤,趾頭是粉色,也幹淨。
沒有不好聞的味道。
相反,裴淮握着厘淼的腳,反倒是覺得像握着白淨的羊脂玉。
破皮的傷口是羊脂白玉面上的瑕疵。
“啊……”厘淼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既然裴淮都不覺得有什麼的話。
厘淼嘟囔道:“那、那你都不介意的話,就麻煩你幫我處理傷口了。”
“嗯。”裴淮放下厘淼的腳踝。
因為軍訓容易受傷,宿舍裡有備碘伏和酒精。
裴淮用棉簽塗碘伏,給厘淼的腳趾消毒。
厘淼嘶了聲,一點點疼,不過是能忍住的程度。
“先不用創口貼,就這樣露着,等梁熠軒回來再塗點藥膏。”
“好,都聽你的。”厘淼想着裴淮又是背他回來又是不嫌棄給他塗碘伏。
“裴淮,謝謝你幫我這麼多。”厘淼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很澄澈,瞳仁是偏棕的茶褐色,蘊含着萬千繁星般很好看。
“沒什麼,都是小事。”裴淮這麼說,也這樣認為。
厘淼道完謝,也沒什麼事便拿出手機看看朋友圈。
頭頂卻又落下一句話。
“說謝謝還隻叫我全名。”裴淮低垂着薄白的眼皮,定定地看着厘淼。
把厘淼看得心虛極了。
“哥哥說……”
“瞞着你哥哥不告訴他。”
“哦。”厘淼“哦”完便沒再說話了。
“哦後面呢?是不是該叫我哥哥了。”裴淮好整以暇道,擡手揉揉厘淼的頭頂。
也不是沒叫過,厘淼卻覺得這一次即将喊出口的稱呼讓他莫名羞窘。
說了好一會兒的心理建設,厘淼這次才喊出口:“謝謝裴淮哥哥。”
“嗯。”裴淮笑起來的眼裡多了一絲餍足。
氣氛悄然變得和平時不同。
厘淼覺得宿舍裡更熱了。
手掌彎了彎在臉頰邊扇風,東張西望道:“你有沒有覺得好熱,空調遙控闆呢,開空調、開空調。”
“我找找。”裴淮起身找空調遙控闆。
随着“叮”的那一聲冷氣打開。
臉上吹到冷氣,厘淼才終于冷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