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時祺摸着額頭不解,嘗試運用神法,照使無虞,仿佛這六淨蓮圖騰即使不亮了,也對他毫無影響。
“你再運用神識試試?”時祺凝法成識,轉瞬間就将這月城結界感知了個遍,“沒有影響啊。”搖了搖頭,時祺活蹦亂跳的恢複了過來。
一轉頭看到了頭上還有一小撮天雷噼裡啪啦的月螢,想了想便走到了蒼赫給設的那雨傘般大小的屏障下面,擡手将月螢身上殘留不多的魔氣完全的吸了出來。
那一小撮天雷也就此消散,蒼赫見狀也安心的收起了自己的小結界。
随着月螢的魔氣被吸收幹淨,她的樣貌逐漸變回了大家熟悉的那個月螢,在萬象學院和自己一起組隊升級的月螢,主動伸手支持時祺做隊長的月螢,教時祺做好毛筆的月螢。
不過月螢此刻無論是神識還是神法,都是吞噬的邊上不遠處的雪漓的,此時的雪漓則變的越來越虛弱,越來越透明,雪漓和月螢之間,二者必将僅存活一人。
“有什麼辦法将月螢的神識和神法還一半給雪漓嗎?”時祺轉頭看向最博學的溫新,寄希望與他,想要讓二人都存活下來。
溫新遺憾的搖了搖頭道:“吞噬神識再剝奪神法,本就是天地所不容的最最最邪惡之術,如果人人都會運用,那麼任何有能力的邪惡修煉之人都可以通過這個方法來成仙成神了!而且我在此前聞所未聞,現下想來應該是當年那個人自創的,這上千萬年來,連着這次的月螢算的話,也就兩人成功而已。”
惋惜的歎了口氣,溫新眼神中出現了懷念和落寞,道:“想來再換回去也是不現實的,不然時姬,哎……不提了。”
時祺也面露惋惜之色看向雪漓,隻見他尚有一絲神識的殘留,便趕緊跑了過去,輕輕的拉起他道:“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雪漓虛弱,卻飽含各種情緒的雙眼上下掃視着時祺,最終定格在了滿滿的關切,他勾了勾嘴角,艱難的露出了點弧度,小聲道:“和她還真像!”
時祺大概明白他說的是自己和生母有些相似,也明白他的情緒萬千,眼前這個人明明是生母的神之伴侶,但,母親卻和别人誕下了自己,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他能這樣好言好語的和時祺講話,已經是不可過多奢求的了。
雪漓看着小心翼翼的時祺,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扯出微微的弧度道:“你不必介懷,時姬當年可是坦蕩蕩很,直接就與我說她有了自體産子的孩子。”
時祺看了一眼雪漓,想問很多事情,很多關于以前,關于母親的事情,看着雪漓逐漸開始消散,漸漸的紅了眼眶,想問的事情一句都問不出口了。
雪漓擡起手臂看着自己身上漸漸泛起消散的光芒,面色平和道:“啊,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來,時姬有話留給你。”
這句話讓時祺紅紅的眼眶裡散發出了希望的光,邊上不遠處的蒼赫和溫新也跟着豎起了耳朵。
輕輕的扶着時祺的後腦,雪漓将之推向自己,與自己額頭貼着額頭,六淨蓮與三重蓮在千年之後再次緊密貼合,千年前時姬的聲音通過那三重蓮溫溫柔柔的傳入時祺的腦海之中,随後完成自己使命的雪漓帶着微笑徹底的消散于天地之間,漫天旋轉而上的微光照亮了彼時的空間,而被留在原地的時祺早就淚流滿面。
半晌,溫新才小心的靠了上去問道:“他說了什麼?”
時祺抹了把臉,裂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母親給我留了一個考驗。”
溫新正待細問,卻聽蒼赫咳嗽了一聲,一股煞氣從後背直沖腦門,完蛋了,他居然忘了丹珺在此,連忙用眼神斜斜看去,還好丹珺看似還很虛弱,正在打坐收神,但這下可什麼都不敢再問了,好在不急于這一時。
正在大變故後的閑散休息時間,大家卻都忽略了一個人,直到時祺看見呆坐在一旁的月螢。
“月螢,你?”時祺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也不知道月螢在此期間有沒有記憶。
誰知道月螢卻輕輕的與時祺點了點頭,純淨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龐,她道:“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