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好像都有去過洛水城的經驗,紛紛點頭應允,便各自進房了,這船很大,内裡隔了很多休息的小間,走在最後的公子月還邀請時祺二人去休息,被時祺和蒼赫婉言謝絕了。
時祺雖疑惑洛神宮之事,但馬上就要去到洛水之下了,因此也并不急于這一時,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問題要問。
眼下室内隻有他和蒼赫,正是問話的好時機,他再次看向蒼赫,眼神都快将對方看出一個洞來了,蒼赫放下酒杯,看着時祺的樣子,不由得揚了揚嘴角,道:“其實很簡單,你額頭上不過是魔氣堆積太多,無法吸收了而已。”
“什麼意思?”
“你本就是神魔混血,神力和魔力你都應自由吸收和釋放,因此月讀才會設計将你作為容器,隻是……”
“隻是什麼?”時祺摸了摸腦門上恢複正常的圖騰,現下已被他隐與額下。
修長的手指擦拭着酒杯的邊緣,蒼赫看向時祺的額頭欲言又止,但想了想還是繼續說道:“隻是你半魔血統被你娘保護性的封印起來,因此能承載的有限,所以才會在月讀施法的時候身體變得膨脹并痛苦不堪。”
時祺點點頭,那時候的痛苦記憶依舊存在腦海,神本就是識,無形無實體,可是自己那時候好像真的被禁锢起來一樣,覺得變成了有限的實體,有強烈的快便要被撕碎并消散的感覺。
“你還記得月讀是怎麼變成魔的嗎?”
時祺搖了搖頭,他那時候被困在月讀的陣法當中,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好意思去問月螢相關的細節,因此一直沒有搞明白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月讀是被你娘施法從魔變回神的,她體内墜魔産生的魔法,大部分被你娘抽取,魔識則被你娘的神法包裹起來隐藏掉了,而後來她修煉的全部神法都是基于你娘給她打的基底,如果她不是想害你的話,應該會一生平安做她的月神到底,可壞就壞在她想害你,你體内的神識神法本就和你娘同心同源,因此那神法在感知你有危險之時,必然會從月讀的體内全部回到自己主人的身上,如此一來,她的魔識沒有強大的神法包裹控制,可不就變回魔了麼。”
蒼赫搖着小扇子,越說越開心,月讀的下場對他來說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了,他這個大魔王可巴不得這種事情多多發生才好。
時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我額頭怎麼又會變成了之前那一團漆黑的醜胎記一樣了呢?”
“當時你的身體吸收了月螢的魔族之力,又吸收了你娘加注在月讀身上的神族之力,二者兩相沖突之下,在你體内形成了一個對抗,而你娘為了保護你,在你圖騰上下的封印起了作用,便将那魔氣隔絕與你自身之外,因此就堆積在額頭了而已,而我剛剛隻是幫你吸取了出來,便讓你額頭恢複了正常。”
“原來如此,娘親真是為了操碎了心。”
時祺摸了摸額頭,歎了口氣,“難怪我在神族沒辦法解決這黑灰斑,隻因神族沒法吸取這魔氣。”
看了看外面越來越黑,潛的越來越深的船,就如同未來一般讓人看不清走向,時祺感歎道:“娘親在雪漓的圖騰内給我留下的遺言,讓我如需解開這半魔之力,便去找洛神。”
蒼赫點點頭,“雖然你現在和時娥尚未撕破臉面,但是她處處防備于你,我們不得不做超前的打算,可以不解開封印,但是解開封印的辦法一定要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時祺托着臉,一臉的無精打采,此時斜眼看向蒼赫道:“你一個大魔王,為什麼對我和我娘的事這麼熱心?”
蒼赫看着時祺,收斂了笑意,眸光漸漸深沉,仿佛想起了悠遠的過去,随後又搖起了扇子,裝作不在意道:“你就當我是受過時姬殿下的恩惠,想要為她報仇,而在此助力一二吧。”
話音剛落,隻聽外頭的大船再次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并且有一種墜落實體地面的震動之感傳來,“走吧,我們到了。”
外頭兩個小童也在此時将帷幔拉起,對着船内道:“諸位貴客,目的地已經到達,請收拾好您的随身物品,有序下船。”
“哎呦,到了啊。”内室隔間傳來喊叫聲,内裡四人也陸續出來。
為首的公子風對着蒼赫和時祺一拱手道:“我們兄妹四人與二位就此别過了,有緣洛水城裡再見。”說罷四人先行下船而去了。
時祺一直覺得奇怪,此船不是通往洛神宮嗎?為什麼他們從一開始就說的的洛水城?
“走吧,下船。”蒼赫搖着扇子先行一步,時祺趕緊跟上。
等離船站定,時祺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他一直以為洛神居住在洛水之下的洛神宮裡,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宮殿而已,因此想要找到洛神很容易,然而此時在眼前展現的,卻是一座巨大的城池,門口牌匾大字“洛水城”,這座城池粗粗望去,足足有上百個夢神的上佑城和月城那麼大,頂上泡泡屏障隔絕了浩瀚流動的洛水,身後是特殊技藝做出的避水碼頭,而身前的城内燈火通明,繁華錦繡,竟然一眼望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