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又低了低：“小月亮，初次那晚，你可是很熱情的，現在回味起來還是很懷念……”

令月顧不得羞惱，睜開眼怒視着她，惱得眼睛都紅了。

“你肯睜眼看我了？”聞商弦笑了笑，在氣哭美人之前，一掃輕佻之色，轉而認真地看着對方的眼睛，“令月，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能放你走，你說我趁人之危也好，挾恩以報也罷，反正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很公平，我是個商人，不是好人，最吃不得虧，你若願意思皆大歡喜，不願意也沒辦法，隻能委屈你吃虧……你盡管讨厭我，我都是要把你拴在身邊的。”

令月怔愣，張了張口，想說話，馬上被堵住，待意識到那是什麼，她整張臉都漲紅了，卻掙紮不開，隻能任由身上的人啃舐自己的唇瓣。

“不許說，我不想聽你拒絕，你也不準拒絕，想也不行……”聞商弦咬了下她的唇，惡狠狠地威脅。

令月毫無拒絕的餘地，甚至說話的空隙都沒有，隻要一張口，就會被這人霸道地堵住唇，到最後，她嘴唇、舌頭都被吮得發麻。

于是她放棄掙紮，選擇順着面前蠻不講理的少主。雙目無神地盯着床帳，視線模模糊糊，隻看得清一道清瘦的人影在動。

才注意到，這個人竟清減了許多。

身前的衣裳被攏緊，蓋上了被子，隻是手腕上的綢帶還未松開。

躺在床上，柔弱得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而少主……就像食客，亟待品嘗美味佳肴的客人。

令月被自己的想象驚到了。

發呆間，感覺眼睛被親了一下，莫名帶了些憐愛又珍重的感覺，好奇怪……

少主捧着她的臉，指尖輕柔地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淚珠，然後說：“手暫時不能松開，你生病了，會亂動傷了自己。乖一些，等好了就松開。”

令月有點茫然，她生病了？她怎麼沒感覺？

唔，之前發生了什麼？

聞商弦觀她的神色，蹙了一點眉，小心試探地問：“你還記得了發生什麼嗎？”

令月想了一會兒，看了她的神色，不确定道：“記得……那天下工的時候，有兩三個圍住我，我聞到一股氣味，然後眼前一黑，再醒來，就看見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裡，然後少主就來了……”

說着她才想起自己好像不小心劃傷了少主，聞商弦見她一臉心虛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指着自己臉側的淺色疤痕：“在想這個？确實是你弄的，你又欠我一樁，先記着。”

令月忐忑的心一松，随即又提了起來，不安地問：“少主，我記錯了什麼嗎……我感覺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聞商弦蹙緊的眉略松，綻開一抹安撫的笑容：“沒，沒記錯，你确實是被人擄走了，受了點輕傷，好在我及時找到你了。”

“可是……”令月還想說什麼，被一根手指抵住。

“不要想了，以後再告訴你，現在好好休息。”聞商弦說。

令月閉緊了口，聽話地不再追問，眼睛眨巴眨巴的，聞商弦捂住她的眼，在她耳邊低聲道：“睡不着的話，我們來做些有意思的事吧，比如……”

她低頭吻了下令月的臉龐。

令月果然像受驚地兔子一樣，抖了一下，很快合上了眼，開始醞釀睡意。

聞商弦笑聲愉悅。

睡意來得很快，令月感覺腦袋越來越沉。

聞商弦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等她熟睡後才離開。

令月這次清醒的時間比昨日延長了兩刻鐘，今日醒了兩次，加起來近兩個時辰，每日都在好轉，回春也說不出個緣由，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事情總歸往好的方向發展。

聞商弦努力壓下憂慮。

“什麼？你說她發生了什麼事完全不記得了？”回春聽聞商弦說後，大吃一驚。

聞商弦神情凝重地點頭：“不像作假，否則依她的性子，定是要崩潰的。”

說實話，她都不知道令月怎麼在聞府生活這麼多年的，無父無母，生活貧苦，性子卻不谙世事般的單純天真，熱忱真誠，像一張幹淨的白紙。

回春沉思良久，說：“也許是應激反應？”

聞商弦不解。

“就是一個人在經曆難以忍受的痛苦或打擊後，記憶會發生混亂，為更好地生存而自發地選擇封住這部分記憶，我在一本醫書上有看到過這樣的病例，前輩稱之為應激反應。”回春解釋說。

聽後，聞商弦心情反而更沉重，她有種莫名的直覺，令月這種反應，并不是第一次發生。

“我想一個人靜靜。”聞商弦顧自離開，心頭像被層層疊疊的烏雲籠罩住。

令月的房間，響起陣陣難耐的喘息。

極樂引又發作了。

“至歡”的影響太大，聞商弦和回春都不敢靠太近。

為方便照顧，聞商弦先前帶來的兩個丫鬟都是普通中常，聞不到信香，且訓練有素，口鼻皆被蒙住，此時正有條不紊地在床邊照顧。

聞商弦不遠不近地站在屋外。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屋内動靜漸消，兩個丫鬟端着水盆魚貫而出，朝她行了禮後，讓她們休息去了。

房間裡光線昏暗，點了一盞小燈，聞商弦靜悄悄地坐在床前，牽了令月的手握在手心，眸光明明滅滅，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小月亮啊，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