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令月平安回府,聞商弦放下了心,即便已經安排了人暗中保護,但就怕有個萬一。
身上幾個菜籃子都悉數給了廚娘收拾,自己則無法忍受一身的腥臭味,快速命人備水,一個時辰後,沐浴完換好了衣裳,聞商弦神清氣爽地去飛雲榭見人。
飛雲榭,小梨攔在門口,語氣抱歉:“少主,姑娘說暫時不想見您。”
聞商弦不悅:“本少主命令你,讓開!”
小梨不為所動:“少主讓我伺候姑娘,聽命于她,屬下自當遵命,如今姑娘有命,還請少主不要為難屬下。”
聞商弦隔空對着裡面喊:“小月亮,快讓我進去!”
半晌,令月的聲音響起:“你走!”
聞商弦臉色讪讪,瞪着小梨:“你讓不讓?”
小梨巋然不動。
聞商弦氣惱:“死腦筋!”
小梨微微笑:“望少主體諒。”
“哼!”聞商弦拂袖而去。
“姑娘,少主走了。”小梨返回屋中回禀。
“嗯……”令月低低地回應。
小梨見她愁眉不展,興緻缺缺的樣子,說:“姑娘莫怪我多嘴,少主對您如何是有目共睹的,若因一些小事吵架傷了和氣,得不償失,有什麼話說開了就好。”
令月扯了扯嘴角:“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梨擔憂地看了看她,無奈地退下。
另一邊,聞商弦吃了個閉門羹,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正院,問描夏:“我看上去很高高在上,不講理嗎?”
描夏突然被抓着問,看了看少主的臉色,語氣小心翼翼:“少主何出此言?”
聞商弦将方才菜市口的事道出,心底也有氣:“好沒道理,我對她那樣好,要什麼給什麼,不高興我低聲下氣哄她,她還說我高高在上,瞧不起那些貧民,還為了不相幹的人指責我!”
描夏其實想說少主一直目中無人,但少主正在氣頭上,她不敢說,安慰道:“少主甚少去那種魚龍混雜的場合,一時不适應也可理解,衣裳又被弄髒,難免有氣,令月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您就甭跟她置氣了。”
聞商弦被安撫住:“是啊,那髒兮兮的地方我哪裡去過,抱怨一句怎麼了?她非要說我這不好那不好!實在傷人!”
“如今不是我跟她置氣,分明是她鐵了心要跟我置氣!”早上還鬧着跟自己分房,現在又把自己拒之門外,不理不睬,怕是早就有心挑剔自己!
越想越氣!
描夏熟練地應道:“是是是,少主自然是千好萬好,是令月姑娘誤解了,想必想通了很快就會消氣,主動來找少主了。”
“哼~若不多說幾句好話,休想我原諒她。”聞商弦打定主意,這次才不要低聲下氣地主動去哄,她堂堂少主也是有脾氣的!
聞商弦轉身進了自己屋裡,自己睡就自己睡,她獨自睡了十八年,還怕一個人睡不成?
然而一個人閉眼到了半夜,還沒睡着,閉上眼睛腦子裡都是令月,她爬起來翻出安神香點上,重新躺下。
她就不信沒了她不行!
如此想着,伴着安神香藥效發作,聞商弦很快進入夢鄉。
翌日,聞商弦等了許久,還不見那人來主動哄自己,臉色越來越沉。
描夏戰戰兢兢地侍候在一旁,強笑着:“少主要不先去認個錯,乾元嘛,大度一些不丢人!”
“本少主偏不!她不是說本少主高高在上,不講道理?本少主就高高在上給她看!”
聞商弦拂袖出府。
孫晉那厮就要出斬,她借刀殺人的算盤再不用就要落空了。
從濕冷陰暗的府衙天牢出來後,她覺得外面的空氣簡直好聞極了,心情頗好地去了一趟鄭府。
沒看見鄭湘湘,她有些疑惑,問鄭知府。
鄭知府捋着胡須解答:“湘湘最近和賀姨娘相處甚歡,這些天都在她院子裡。”
聞商弦心中驚詫,鄭湘湘不是一直和賀氏不對付嗎,怎麼突然關系這麼好了?面上不動聲色地道:“這樣啊哈哈,嶽父大人,小侄多日不見湘湘,有些想念,不知是否能……”
鄭知府大方地應允:“去吧,我讓人領你去。”
聞商弦一臉感激地道謝,跟着帶路的人往六姨娘院子走。
剛走近,就看見鄭湘湘從裡面出來。
鄭湘湘看見她先是眼神一亮,後想到什麼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