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
紀衡的愧疚感仿佛要溢出了屏幕。
南蕊覺得手機燙手。
怎麼辦,她的失誤傷害到别人了。
南蕊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手機在她的手裡反複開關。
最後,頂着一顆愧疚的心,南蕊還是如實告知了。
【南蕊:抱歉,我不是想發給你的。】
【南蕊:這是我的手誤,對不起。】
又覺得不太真誠,南蕊又補充了一句。
【南蕊:後續我在忙自己的事,晚上回家吃飯了,沒有看到你的消息。造成了你的誤會,對不起。】
另一邊,紀衡的家中。
紀衡蔫了吧唧的從浴室裡出來。
貪圖涼快,他沒穿上衣,隻穿了一件棉質短褲,露出了勁瘦的薄肌。
毛巾耷拉在腦袋上,從邊處冒出幾縷濕漉漉的頭發,像隻淋雨小狗。
可憐兮兮的。
紀衡憂郁了一下午。
郝冕又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通電話給他,說什麼不要網戀,犯錯不要緊,重要的是要迷途知返。
紀衡摸不着頭腦,又和他争辯了一番。
最後才知道是宋馳散播謠言。
郝冕:“你真沒網戀?”
紀衡倒是想:“我沒有!”
郝冕:“那我聽他們說你總是看着手機笑?”
紀衡:“我生性愛笑不行?”
郝冕咬牙切齒:“你小子,實話實說不行?”
等不到回信,紀衡郁悶着呢,“這就是實話,你問再多,我也是這個回答。”
郝冕直覺有問題。
但是顧忌着馬上要比賽了,自己在外,也不方便交流。
決定按下不表,以後再收拾。
郝冕最後囑咐了一番比賽的事,就挂了。
紀衡今天看了無數次手機,
就連進浴室洗澡都帶着。
他坐在床上,将頭上的毛巾往下一扯。
頭發像是他的心一樣,爆炸了。
打開手機,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紀衡打算再得不到回複,他就去花店負荊請罪。
當看到紅色的角标時,紀衡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顫抖着手點開,一條條的翻閱。
他一會兒想南蕊在和誰聊天,才把消息發錯了,一邊又在想她好溫柔。
心裡什麼哀怨都沒有了,就像他今天喝的汽水,咕噜噜的冒泡呢。
紀衡三下兩下上了床,靠在床邊,嘴角咧到了天邊。
他斟酌着:【沒關系的姐姐,是我不好,經常打擾姐姐。】
南蕊還沒來得及退出,消息就彈出來了。
看着紀衡發的内容,她不禁想,他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
沉默了片刻,南蕊将養護百合的方法又告知于他。
【南蕊:隻是三天,不用太過于擔心。而且你第一次養花就養了這麼久已經很好了。】
百合隻要養護得當,花期會很長。
但是南蕊看紀衡之前發過來的圖片,估摸着再養幾天就會枯萎了。
紀衡側頭看向房間桌面上的花,葉子好像是有點不如之前精神了。
【謝謝姐姐。】
過了幾秒,他又發:【那等我從海城比完賽回來,再去姐姐店裡買花。】
沒有往外推客人的道理。
南蕊答應了:【嗯。】
紀衡開始試探:【那我以後還可以找姐姐聊天嗎?】
又慫了:【聊花。】
欲蓋彌彰的意味很明顯。
南蕊捏着手機,覺得事情又往不可控制的地方發展了。
剛打了“不行”兩個字,又删了。
如果拒絕,那她之前的那番解釋就成了廢話。
可是答應……
幾番糾結,南蕊又回了個冷淡的嗯。
紀衡從床靠背上起身,不禁坐直了身體。
目光落在了自己光秃秃的上半身,啧了一聲,長臂一伸,從旁邊撈了一件體恤快速的套在了身上。
這才重新拿起手機。
紀衡撣了一下衣角,衣服變得平整。
他又說:【我們隊長給我下了任務,要拿冠軍。】
南蕊看着手機,猝不及防的一句,讓她不免疑惑。
這麼快就找她聊嗎?
【紀衡:可是我最近狀态不好,馬上要比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務。】
南蕊幾乎可以想象紀衡是以什麼表情說這句話了。
她搖了搖腦袋,将紀衡晃了出去。
回了一句:【加油。】
另一邊沙發上的徐敏注意到了,不免多盯着南蕊看了一會兒。
紀衡看着簡單的兩個字。
四舍五入并且毫不講理的把這當做是南蕊給他的鼓勵。
【紀衡:謝謝姐姐,我一定好好加油。】
【紀衡:等拿了冠軍,我給姐姐買禮物。】
南蕊頓了一下。
立馬回道:【不用。】
紀衡眨了眨眼睛。
指尖微頓,又敲下一行字。
【紀衡:姐姐不要有負擔,就是小禮物,為了感謝姐姐教我養花。】
南蕊微垂眼眸。
【謝謝你,但真的不用。作為店主,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一句話,劃清了界限。
隻是店主與顧客。
過了幾秒,紀衡又回了。
【那好吧。我不打擾姐姐了,晚安~】
南蕊回道:【嗯。】
不是晚安,而是“嗯”。
紀衡将手機扔到一邊,向前順勢一趴,側頭看向桌子上的百合。
終于結束了聊天。
南蕊收了手機,徐敏又重新看了過去。
“蕊蕊要去休息了?”徐敏問道。
南蕊點點頭,【大伯,大伯母,我先上樓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徐敏诶了一聲。
南正德也點了點頭。
在兩人的注視下,南蕊離開了客廳,上了二樓。
旋轉樓梯蜿蜒而上。
從一樓到樓頂的的落地窗戶框住了外面的夜景。
南蕊停在了樓梯中間,看向了天空中的圓月。
皎潔的白色,像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