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松軟的被子裡伸出一雙白皙的手，南蕊習慣性的往床頭櫃上去拿手機。
閉着眼睛摸索了半天，才發現聲音來自枕頭底下。
南蕊換了一隻手拿過手機。
半眯着眼睛去關鬧鐘，指紋鎖開後，手機屏幕跳出了微信聊天的頁面。
南蕊眨了眨眼睛，良久，适應了亮光。
入目就是一個兩秒的語音消息。
紀衡昨天發的嗎？
南蕊坐起身，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
看着自己發的亂碼，南蕊覺得可能是自己沒睡醒。
什麼亂七八糟的？
南蕊撓了撓頭。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紀衡特意發了一條語音，不會是覺得她有病吧？
南蕊舔了舔嘴唇，點開。
輕微的布料摩擦聲過後是氣息聲。
再然後是短暫的空白。
“晚安。”
輕輕地一聲，卻像是平地一聲雷，突然出現了在她的房間裡。
南蕊被炸得久久回不過神。
将手機扔在床上，南蕊掀開被子去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徑直澆了一把水在臉上。
晶瑩的水珠順着她的臉頰滑下，睫毛被打濕成一縷縷的，南蕊擡頭看向鏡子。
嗯……清醒了。
然後又澆了一把水在臉上。
下樓後，南蕊給自己做了一份簡單的早餐。
開啟了今天的生活。
照例完成了每日任務，南蕊看書打發着時間。
手機放在她的手邊，自從她關上後，就再也沒打開過。
南蕊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但是那聲“晚安”仿佛住在了她的耳朵裡。
時不時地出來彰顯一下存在感。
連看了十幾頁，腦子裡一個字也沒留下。
南蕊放棄了。
将書合上，她打開了櫃子，拿出了幾包零食零零散散的放到桌子上。
拆開，然後機械性的吃着。
南蕊起身，走到門邊，看着門外玩耍的鈴铛。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消散了一些，南蕊索性就這樣看着它。
她将零食放到吧台上，擡手敲了敲玻璃門。
“咚咚咚——”
悶悶的聲音傳到門外，鈴铛應聲回頭，然後快速的跑上台階，隔着門沖南蕊喵了一聲。
南蕊蹲下，擡指戳在玻璃上。
鈴铛擡起前爪，和她的指尖相貼，卻又疑惑的沖着她叫。
像是在說，怎麼碰不到。
它的樣子逗笑了南蕊。
簡月下車的時候就是看到的這樣一幅場景。
陽光透過玻璃，打在南蕊的臉龐。
古舊的街道，在角落裡有一人一貓，。
她就那樣抱着膝蓋蹲在那，笑容安靜的不像話。
寂靜無聲的。
卻又驚豔了時光的美。
讓人不忍上前打擾。
南蕊逗弄的差不多了，覺得腿有些麻，站起身。
卻看到了門外站在車邊望向自己的人。
她記得，她叫簡月。
南蕊朝她笑笑。
簡月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擡腳進了花店。
南蕊替她開門，等她進來後，鈴铛也跟着進來了。
關上門後。
她順手拿上桌面上的手機，打開備忘錄，正準備問她有什麼事，簡月先開口了。
簡月環視了一圈，最後轉過身，說道：“我過來買花，有什麼推薦的嗎？”
南蕊打字的手一頓，轉而拿過了吧台裡的本子。
【你之前養過花嗎？】
簡月搖頭：“沒有，第一次來花店。”
南蕊了然，她也是個新手。
她擡手示意簡月往花架邊走，挑幾種讓她自己選。
簡月卻隻是掃了一眼，然後說道：“紀衡是不是經常過來買花？”
雖是問句，她的語氣帶着笃定。
像是帶着答案來問問題。
話音一落，花店陷入寂靜。
雖然搞不清楚這和買花有什麼關系。
南蕊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簡月嘴角扯過一絲笑，然後很快消失不見。
她擡腳往前走了幾步，随意的湊近聞了聞其中一朵，然後轉過頭看向南蕊。
她說：“紀衡一般買什麼花？”
她的眼神帶着打量和探究，和第一次見自己時很不一樣。
南蕊摸不清楚其中的意味。
但是敏感的察覺到——“紀衡”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有些高。
南蕊指了指其中兩種。
【百合，小雛菊。】
簡月各拿了一隻，然後又放回。
“看來這兩種很好養。”
南蕊疑惑，不是不了解嗎？
簡月卻笑了。
“能被他養活的花，不是命大就是命硬。”
雖然是毫不留情的調侃。
但這話透露着熟稔。
南蕊微微抿唇。
【你也要買嗎？】
簡月的眼神從屏幕上掃過，哼了一聲：“不要，我要其他的。”
語氣傲嬌又嫌棄。
好像和紀衡那種極低養花水平的人扯在一起是一種恥辱。
南蕊沒忍住微微勾了勾唇。
簡月發現了，立馬道：“你笑什麼？”
南蕊沒想到她會發現。
搖了搖頭。
【覺得你很可愛。】
上次也是，不動聲色的維護着她的自尊。
雖然看着冷冷的，性子也直，但不難看出她是個很好的女生。
簡月看着“可愛”兩個字，雞皮疙瘩掉一身。
“你什麼眼光？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種詞形容我。”
南蕊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耳尖。
【那應該是我感覺錯了。】
簡月又哼了一聲。
“本來就是。”
南蕊擡手遮住唇角的笑。
【玫瑰可以嗎？】
簡月點頭。
“可以。”
南蕊給她挑了幾隻粉玫瑰。
帶刺，但不像紅玫瑰那樣具有攻擊性。
挺符合簡月的。
她想。
挑好後，南蕊拿給她看，簡月點頭同意了。
南蕊讓她稍等片刻，就去了工作台。
簡月跟着過去了，斜靠在牆邊，看着她修剪花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就是想來看看，紀衡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
糾結了幾天，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花店門口了。
第一印象……
簡月覺得她漂亮，但太過安靜了，沒有性格。
短短幾句話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