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完南恺,還剩下個“死皮賴臉”的紀衡。他慣會在合适的時機向南蕊露出自己的小虎牙。
他像是知道,這招很管用——對于南蕊來說。
事實上,确實如此。
再說了,木已成舟。紀衡也是好心,南蕊沒理由對着他鬧脾氣。
“姐姐不生氣了吧?”紀衡非要得出一個答案不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南蕊看了他一眼。
【我去廚房拿喝的。】
原本紀衡想着差不多該離開回車隊了,現在坐的四平八穩。
“好啊,我等姐姐。”
“……”不給你拿了。
南蕊去了廚房,拿了三瓶汽水,順便把躲在衛生間一直沒出來的方君也拉回了花店。
方君眼睛還有些腫腫的,接過南蕊遞給她的冰飲料時,第一下先給自己的眼皮降了降溫。
在紀衡的期盼眼神中,南蕊還是遞了他一罐。
紀衡笑嘻嘻的接過,“謝謝姐姐。”
打開喝了一口,他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南蕊看了一眼方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方君倒無所謂,将事情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
紀衡微微點頭,然後說:“那姐姐你是不是要重新再招店員?”
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紀衡暗悔自己不該說的這麼直接。
南蕊擡眸一笑,将易拉罐放到吧台上。
【沒關系,這事好說。】
方君猶豫了。招店員這事兒對于别人來說很簡單,對于南蕊來說并不容易。
“小蕊姐,要不……”
南蕊打斷她的話。
【沒關系,你最快也是下周面試,時間足夠。而且,你又不是和我簽了賣身契,沒必要耗在我這裡。】
以前并不急迫,在哪工作都沒差。今日不同往日,方君得往前走。
方君還想說話,紀衡倒先開口了。
“姐姐說得對,你得聽姐姐的。姐姐這還有我呢,我可以隔一兩天來一趟幫幫忙。”
南蕊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也不能常來,還練不練車了?
但是為了安撫方君,還是附和着他點了點頭。
南蕊:【所以,放心大膽的去吧。】
兩人一起勸說。
左一句右一句,總算是穩定了方君的心。
差不多到時間,紀衡不能再待下去了。南蕊在他起身離開後也跟了出去。
紀衡知道南蕊有話說,還是想逗她。他不着急開門,笑道:“姐姐舍不得我?”
真是越來不越正經。
南蕊瞪了他一眼,但該謝的還得謝。
【剛剛謝謝你了。】
紀衡:“就一句謝謝嗎?”
南蕊:……
紀衡輕笑。
他雙手抱胸,微微俯下身子和南蕊平視,“姐姐不用謝我,你知道我在等什麼。”
拉長的尾調萦繞在她的耳邊,南蕊眸光微閃,卻怎麼也挪不開視線。
她的嘴唇微動,什麼也說不出。
【你快回車隊訓練吧。】
詞不達意。像是逃避。
紀衡眼神從她微紅的耳朵上掃過,轉身開了車門上了車。
他卻沒有立刻啟動車輛,而是降下了車窗,鑽出半個身子問南蕊:“姐姐,你是不是還有話沒跟我說?”
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南蕊真想轉頭就走。長裙的袖擺卻被人拽住。
“姐姐,我錯了,”紀衡拉着她的衣袖輕輕晃了晃,“是我想聽,姐姐和我說點什麼吧~”
這人真的好過分!
南蕊轉過頭看他,隻見紀衡小半個身子往前探,整條胳膊都伸了出來,隻為拽住她。
“南蕊~”
姐姐不行,就換南蕊,他總有辦法。
南蕊從紀衡手裡收回自己的衣袖,後退了半步不讓他再得逞。
【你好好訓練,沒事兒别瞎跑。】
紀衡能跑哪裡去?總不過是在花店裡當免費勞工。
南蕊這是在警告他不要真的踐行剛剛在花店裡說過的話。
紀衡:“姐姐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有數?有數還在備戰比賽的間隙當免費司機呢?
南蕊:【再見。】
紀衡揮手:“姐姐再見。”
深色的玻璃窗上升,将兩人分隔。紀衡在離開前,還留給了她一個笑。
南蕊目送他離開轉身回了店裡。
方君還趴在門邊吃瓜,一見南蕊進來就問:“小蕊姐,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感覺好黏糊啊你們!”
“……”這麼熱的天黏糊什麼黏糊?
南蕊将方君推到工作台前,并且塞給了她一個抹布。
【你現在還沒走,所以要好好幹活。】
方君:……
這是惱羞成怒啦?
南蕊:【不能偷懶。】
“……”方君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好嘞,姐姐~”
說完,方君一溜身的就跑了。留下被調侃的南蕊滿頭黑線。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君即将離開花店。離别的憂愁提前趕來了。
當天晚上,南蕊就有些失眠了。
八月底,夜晚逐漸清涼,炎熱的夏天正式離去了。
風扇安靜的吹着,鈴铛睡在門口,早已沉入了夢鄉。
南蕊下床,借着月光去了二樓的第三間卧室。
啪嗒——
房間的燈打開,照亮了屋内的陳設。
滿屋的樂器,還有專業的編曲錄音裝備。
這是南蕊用的是自己編曲換來的版權費自己制備的——在大一的暑假。
四處幹淨的一塵不染。
南蕊近期進來過——就在她看完紀衡的比賽,睡不着的那三個夜晚。
她的三首曲子就是在這裡完成的。
編曲的雛形一經完成,這間屋子就被打掃了出來。
時隔兩年,南蕊終于有勇氣再次面對音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