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南蕊最終也遵從了自己的心意——自己醉酒了才敢冒出來的大膽心意。
嘟嘟嘟——
電話一直沒接通。
車隊裡。
紀衡在健身室練體能,手機被他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嗡嗡嗡——
他轉過頭,從器材上下來,順手用毛巾擦了擦汗。
走過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那刻,他愣住了。
南蕊?
而且,怎麼是打電話?
紀衡立馬接通。
“南蕊?”
電話那頭。
南蕊見電話半天沒有接通,正想挂了,紀衡的聲音就傳到了她耳邊,像是今天喝的酒,有些醉人。
南蕊将手機貼近了點,耳朵還微微蹭了蹭。
紀衡有些急了。
“南蕊?”
聽見他喊她,南蕊歪着頭笑了。
很微小的氣聲,但分辨的出來是南蕊在笑。他松了口氣,又輕聲喊了一聲:“南蕊?在聽嗎?”
南蕊不住地點頭,絲毫沒有意識到紀衡壓根看不見。
此刻包廂很安靜,楊語佳也撐不住趴下了。
唯一一個“幸存者”南蕊抱着手機發呆。
紀衡已經出了健身室,去了樓上快速的換了身衣服。
“南蕊,我們開視頻好不好?”
視頻?
南蕊将手機從耳邊拿開,皺着眉頭。這也沒有啊,隻有他的名字。
紀衡出了房間,快速的下樓。
“南蕊,在聽嗎?聽得見就敲一下手機好不好?”
他的聲音從手機傳到空氣裡,像是來自四面八方。
南蕊反應了一會兒,伸出自己的手指,然後曲起,咚咚咚——,對着紀衡的名字敲了幾下。
最後一下敲歪了,電話挂斷。
南蕊瞪大了眼睛。
紀衡呢?她把紀衡敲沒了?
紀衡剛系好安全帶,電話就被挂斷。
他失笑,撥通了微信視頻通話。
沒過一會兒,視頻接通,畫面正中間是明顯已經醉了的南蕊。
紀衡将手機放到支架上,啟動車輛。
“南蕊,我去接你好不好?”
這幾天兩人雖然沒有見面,但經常聊天。紀衡知道方君今天面試,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南蕊為什麼醉,隻是不知道她們聚餐的地址在哪。
南蕊看着手機的紀衡,慢慢的湊近。紀衡那邊看到了畫面就是一整張紅潤潤的臉,眼神直愣愣的往屏幕裡看,像是在找寶藏一樣。
紀衡舔了舔嘴唇,一邊開車一邊哄道:“南蕊,你告訴我你在哪,我馬上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
南蕊眼睛好像瞬間變亮了。
手語打得都快有殘影了,然後問:【馬上是多久?】
“……”紀衡覺得南蕊可愛死了,不禁笑出了聲,按照她給的地址開了過去,“馬上就是很快。”
醉酒的南蕊很好忽悠,她得了保證似的,捏着手機死死的盯着紀衡。
紀衡加快了速度,“姐姐,等着我。”
沒先等到紀衡,關見先來了。
關見推開包廂門,先是愣了一下。他看見南蕊拿着手機以為她清醒着,“南蕊?你們都還在?”
南蕊擡起頭,然後垂下。
不是紀衡,紀衡還在手機裡。
“……”這個也是醉的。
紀衡聽見聲音,看了眼手機,加大了聲量:“關見?”
關見正頭疼着這三個醉鬼該怎麼弄,猝不及防的傳來一聲男聲差點沒吓他一跳,等分辨出來聲音來自于南蕊的手機,他繞了過去,看見了正在開車的紀衡。
關見:……
“關醫生,包廂号告訴我一下,我馬上就到。”紀衡說道。
趕來正好,省的他再打一次電話了。關見将包廂号告訴了他,然後将包廂内的情況說明了一番。
紀衡沉默了片刻。方君家的地址他也不知道啊。
“等我到了再說。”
關見:“好。”
說完,他就去了楊語佳身邊。奈何楊語佳已經睡死了,什麼也問不出。
南蕊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眼門口。
顯然已經開始懷疑紀衡嘴裡“馬上”的真實性了。
紀衡注意到了南蕊皺起的眉頭,将車子停好,三下兩下解了安全帶,拿了手機開車門往餐廳裡跑去。
“我馬上到,真的,一分鐘就好。”
南蕊點了點頭,決定相信他。
因為紀衡沒騙過她。
紀衡沖進餐廳那急切的樣子,差點把服務員給吓壞了。
他說:“我找人”,然後兩步一台階上了樓梯。
服務員:……
這都第二個了。
“我來了。”
手機傳來聲音的那一刻,包廂的門應聲而開。
南蕊尋聲望去,然後揚起了笑容。紀衡!
紀衡看着南蕊那開心的樣子,心軟軟的。
他擡腳走了過去。
“我來了,我接你回家。”紀衡垂眸,輕聲說道。
南蕊仰着頭看他,重重的點頭。
雖然關見很想當個隐形人,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
“紀衡,現在這樣……”
紀衡聞言看了一眼方君,然後說道:“我去叫個服務員上來幫忙,然後我順便将方君送回去。”
服務員很快就上來了,幫忙将方君送到了紀衡的車上。
紀衡則是将南蕊扶到了副駕駛座。
關見安頓好楊語佳後,又叫了一個代駕開走了她自己的車,然後朝紀衡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紀衡替南蕊系安全帶,南蕊卻靠在椅背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臉。帶着酒精的呼吸打在紀衡的臉上,他狠狠的咽了咽,臉微微發燙。
紀衡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正準備起身然後開車離開,衣領被一股力量拽住了,為了穩住身體,他将手撐在了椅背上,卻正好将南蕊圈在了懷裡。
南蕊抓着他的衣領,紀衡低着頭。
兩人隔得很近,呼吸都在纏繞。
紀衡不敢動,也動不了,但凡他撐不住就要壓下去了。
南蕊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危險的狀況,手上在加了一份力,兩人之間的空氣進一步壓榨,紀衡有些狼狽的撇過頭。
在南蕊的視角裡。
她看見了紀衡的側臉,顫動的睫毛,還有……南蕊的視線往下移動,很單純,不帶一絲雜念,甚至有些好奇的盯上了他上下攢動的喉結。
南蕊微微靠近。
溫熱的氣息打在紀衡的脖頸上,他的心像是要跳出胸腔。
手臂青筋隆起,紀衡使了力氣往前撐了一下,在南蕊貼上來之前,支起了自己的身子。
喉結不見了,手裡抓着的布料也不留神溜走了,南蕊皺起了眉頭。
紀衡的胸腔劇烈起伏着,餘光瞥見南蕊不開心的臉,閉着眼睛咬了咬牙。
“想占便宜?我還沒名分呢!”酒醒了不認賬怎麼辦?他找誰說理去?
南蕊眉頭皺得更深了。
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
紀衡平複了一下心情。
問道:“姐姐,方君家住哪?”
有點不想理這個小氣鬼,南蕊還是回答了。
但是回答完就不理紀衡了。
車窗上倒映着南蕊生氣的臉。
紀衡輕笑出聲。
“姐姐,我們回家了。”
南蕊最終還是轉過了頭,她側着腦袋看着紀衡,眼睛裡依舊帶着哀怨。
紀衡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
收回手,啟動車輛的那一刻。
他用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音量說:“我不是小氣,等……你想怎麼親怎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