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珍忙安慰她,“你也一直沒得閑,我們來來回回都看見了,你這裡始終圍了不少人。”
蘇衛華直拍自己腦門,“該怪我,一忙起來啥都顧不上,難為人老爺子幫了咱兩下午了!”
蘇麗珍這才知道,原來從六号開業起,第二天客流量本來是下降了一些的,所以蘇衛華他們也忙得過來。
誰知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八号下午,這客人忽然就多了起來,而且是一批接一批。
哪怕是過了飯點兒,店裡也大多處于爆滿狀态。
薛老爺子開業當天也帶着家人來捧場了,就是沒說上幾句話,昨天下午溜達過來,見他們忙成這樣,二話不說就伸手幫忙。
而且老爺子也像今天一樣,忙到天黑後就自己悄悄走了,讓蘇家人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李翠英正在給大夥兒盛面,也不禁無奈道:“不光薛老,還有盧警官和安廠長他們,咱們開業那天,人不光帶着家人來給咱捧場,還都帶了禮物來。”
“結果咱們一直光顧着忙,都沒跟人家好好道謝,我這想起來心裡還怪不得勁兒的。”
蘇衛華也說:“可不是嘛,還有珍珍的同學,咱們真是欠了不少人情。”
店裡開業當天,盧安兩家不但人來了,還都精心準備了禮物。
盧家送的是一個發财擺件,紅木的底座上一隻金燦燦的大金蟾,金蟾嘴裡、懷裡都是一個個金元寶,寓意好,做工更精緻。
最重要的是,這擺件那兩寸寬的底座上還留了一行醒目的大字:市刑警隊盧警官贈送。
蘇麗珍看到這行字第一個想法就是,盧向傑大哥一定是故意這樣做的,這絕對是在變相給他們家撐腰。
畢竟像他們這種開店的,三教九流什麼人都要接觸。
要不然以盧家人的性格,是不會到處宣揚自家身份的。
而安家,送的是一幅安廠長親手畫的畫。
蘇麗珍也是之後才知道,安廠長年輕時是中文系的才子,畫的一手好畫,據說現在在本地的文人圈子裡也小有名氣。
而且以安廠長如今的地位,他的畫也是很難求的。
所以他能親自畫一幅畫,送給蘇家做賀禮,顯然也是真的對蘇家人高看一眼。
另外,出乎蘇家人意料的,安廠長夫妻倆這次還幫謝芳芳的父母也帶了一件禮物——一張電冰箱票。
這絕對是有錢也不好弄的好東西。
老實說,謝家這禮物絕對是送到蘇麗珍心坎兒裡了。畢竟東北的冬天再長也有過去的時候,再沒有比開飯店更需要這東西的了。
但是蘇家人也沒想過要收人家這麼好的禮物。
隻是安廠長夫妻倆當時一再強調,謝家是感念蘇麗珍幫了謝芳芳不少忙,加上他們又因為工作實在太忙,沒辦法親自過來道賀,這才委托給了安廠長,叫蘇麗珍一家務必要接受他們的心意。
安廠長一這麼說,蘇家人倒不好不收了。
蘇麗珍之前就覺得謝芳芳的家世不一般,這張電冰箱票更坐實了她的猜測。
她倒也沒因此生出什麼上杆子攀附或主動疏遠的想法,決定遵從本心,該如何就如何。
而且這張票是謝家送給他們開業的賀禮,又托了安廠長出面,所以他們不能退回去打兩家人的臉。
不過,她也不希望這張票讓謝芳芳産生誤會。
于是她在學校直截了當地告訴了謝芳芳,她會把這張票當做謝家的人情記在心裡,今後合适的時候必定報答對方。
但是她與她謝芳芳之間的友誼純粹出自她個人的情感和想法,以前她對她什麼态度,今後也一樣。
她不會對她另眼相待,也不會故意疏遠來證明什麼。
謝芳芳當時聽完了這番話,看着她好久沒說話。之後反而更黏着她,什麼事都要來找她商量一下。
這些自然是後話,暫且不提。
這會兒,蘇麗珍安慰父母道:“爸、媽,你們也别老惦記這些,明天一早我就把招工廣告貼出去,争取盡快招到人。”
“等店裡壓力緩解了,咱們就挨家把薛爺爺和安伯伯他們請過來好好吃頓飯,也是表達一下咱們的謝意。”
蘇衛華點頭,“也隻能這樣了,而且招到了人,咱們也不用老這麼麻煩張老哥和丁大嫂他們了。”
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丁大勇就趕忙搶先道:“不麻煩,我沒事兒,我那班不着急!”
蘇為華闆着臉,“你不急,我急!我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不行老往這跑!”
“現在珍珍也放假了,也算多了一個人手,你别一逮住空子就往這兒跑了,也不準再跟人私自調班,更不行請假,聽見沒!”
丁大娘也說:“勇啊,聽你師父的,為你這班,你師父當初廢了多少心思!這邊有媽和你表舅呢,咱可不能老這麼耽誤。”
張表舅夫妻倆也連連勸他安心上班,再不濟他家還三個小子呢,哪一個都能來幫忙。
蘇麗珍看着她師兄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十分同情。
她可是知道,大勇哥現在一有空就翻薛老爺子借給他的書。難得這兩天老爺子本人也在,他卻顧不上過去說幾句話,肯定心裡急得慌。
李翠英看丁大勇有點發蔫兒,立馬心疼起來,忍不住白了蘇衛華一眼,“有話你不能好好說?見天端你那個師父架子!”
轉頭對丁大勇道:“大勇啊,咱不搭理他!餓了吧,快來吃飯。”
又招呼其他人,“來、來,大夥兒快吃飯,沒啥好東西墊巴一口。”
沒想到丁大勇到了圓桌前直接“咦”了一聲,“師娘,你這做的是啥?火鍋面嗎?看着好有食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