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為了不坐沈瑞的車,說要去百貨商店逛逛并不完全是借口。
既然和蘇爺爺認了親,他們總要有些表示,最起碼應該給蘇爺爺和孟爺爺買兩身新衣裳才是。
另外,她還想買些零食、玩具和漂亮的小裙子給芽芽。
而且她心裡存着要多留蘇爺爺他們在店裡住下的念頭,自然要提前把一應生活用品預備好。
這雜七雜八加起來,要買的東西可不少。
母女三人一次還沒買齊,第二天又跑了趟隔壁街新開的服裝店,才把想要的東西置辦齊。
如此,時間一晃就到了擺酒的正日子,飯店直接又關了半天門。
想着今天擺酒,蘇家人頭一天下午就沒讓蘇厚德和孟知祥回去,昨晚就住在了蘇家。
兩個老人一間客房,芽芽跟着蘇麗珍姐妹睡一個屋。
因為房間布置得精心,吃穿用又樣樣齊全,所以無論老人、還是孩子,這一晚都休息得不錯。
尤其芽芽,這兩天跟蘇麗珍和蘇小麥玩得熟了,加上最心愛的爺爺就在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倒是比之前活潑了不少。等閑跟她說話,也能小小地回上一兩句,蘇厚德因為這事高興的不得了。
星期天一大早,一家人起來就開始忙活,不到十點鐘,親朋好友就陸續過來了。
除了老宅蘇麗珍的爺奶、叔嬸一大家子,還有丁大勇一家三口,張表舅一家,薛老爺子、安廠長兩家,以及蘇衛華從前在機械廠的兩個朋友。
因為不想收禮,加上怕人多,蘇爺爺不習慣,所以這回蘇衛華就預備了三桌酒席,邀請大夥兒來之前也隻說是認了門親戚,請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雖然隻有三桌酒,但蘇家人也半點沒馬虎。桌面早早先擺上了一盤盤花生、瓜子、糖塊和水果,飲料也準備的茶水和汽水。
來得早的薛老爺子看得直樂,直說這預備齊整地,人家娶媳婦的都趕不上!這麼些東西進了肚,中午不用等上菜,都要先吃飽了。
不過說笑歸說笑,蘇家人的用心和重視,大家也都看在了眼裡,不由紛紛誇贊起來。
唯有蘇老頭和蘇老太坐在一邊,從頭到尾興緻不高。
即便蘇厚德和孟知祥對老兩口十分客氣,可兩人還是肉眼可見地高興不起來。
蘇衛華對此早有準備,但他一點不在意,直接聽了閨女的建議,早早把薛有糧和安廠長都安排到這一桌來。
蘇家老兩口都是極好臉面的人,無論是薛老爺子還是安廠長,都是他們平時接觸不到的人脈。尤其安廠長,那麼大一家紡織廠的大廠長,在他們心裡絕對算是大人物。
看安廠長和薛老爺子都對蘇、孟兩人客氣有加,互相之間還挺有話題,聊得有滋有味的。這種情況下,他們就算想給那個所謂的幹爹點臉色看看,也不敢真的表現出來。
甚至在安廠長他們主動拉着老兩口說話的時候,他倆還得盡量表現地自然,不能叫人看出他們不樂意。
老兩口就像吃了蒼蠅,滿肚子難受,心裡越發埋怨起大兒子一家。
蘇衛華可不在乎這些。
蘇麗珍更當是啥也沒看出來,三言兩語堵住嬸子鄭豔紅拐彎抹角打聽飯店家底的閑話,就帶着芽芽到門口玩耍。
今天來的人比較多,蘇麗珍怕芽芽不自在,隔一會兒就把她帶出來轉轉,讓她一點點适應這裡。
剛剝了一顆奶糖喂給芽芽,就見沈瑞的車來了。
沈瑞是和蘇振東一起來的。
蘇振東剛下車,看見女兒,還沒等出聲,就見芽芽小身子一扭,立馬鑽到了蘇麗珍身後,怎麼也不肯出來了。
蘇振東的神情不由有些黯然。
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笑呵呵地跟蘇麗珍打招呼,“珍珍,你們怎麼在外面玩呢?”
蘇麗珍也當做沒看見他的不自在,笑答道:“屋裡人多,大夥兒唠嗑嗓門有些大,我怕芽芽不習慣,先帶她出來轉轉。”
蘇振東忙道:“你這孩子真是細心!其實也不必這樣小心,我們老家那邊的胡同裡也整天吵吵嚷嚷不安靜,沒關系的。”
說話間,那邊沈瑞正從車上搬了兩箱子酒下來。
蘇麗珍知道,這是人家特意為他們家這次辦事帶來的好酒,她這次到沒有再躲着,十分客氣地上前道:“沈先生,讓你破費了,我來幫你搬吧。”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主動客氣地跟自己說話,沈瑞詫異了一瞬,看着她的目光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探究,“蘇小姐客氣了,隻是我的一點心意。而且酒水分量重,我自己來就可以。”
蘇振東這時也道:“這點活兒哪能用你們女孩子伸手,我跟小瑞來就行了。”
兩人直接就把酒搬進去了。
蘇麗珍帶着芽芽走在兩人身後,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沈瑞背對着她,可她總有種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眼裡的錯覺。
她壓下心底的焦慮,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再在對方面前表現出異常來。
之前她就是太沉不住氣,屢屢表現異樣,才會讓對方反而對她生出幾分不同尋常。
這實在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