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娘同我說,現如今大多技術好的胭脂師傅都同一些商鋪簽了契約,不可以單獨出來幫外頭的人幹活,所以元玉聯系了常年給賈府供胭脂水粉的紅胭堂的掌櫃,讓他店裡幫忙的師傅上賈府一趟。
紅胭堂是洛陽城裡數一數二的脂粉店,他們的師傅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事自然也傳進了郭槐的耳中,我和她說自己學做胭脂是覺着外頭買的胭脂不幹淨。
郭槐自然不覺得我能做出什麼成色好的胭脂來。不過因為我前段時間生病後乖了不少,她也就随我去了。
今日阿午來找我。
賈午作為小女兒,雖說性子驕縱,但卻是十分聽她這位長姐的話,所以有時候賈充和郭槐甚至會讓我去管她。
阿午來找我也不是因為别事,而是聽說了除夕那日我們院子打雪仗的事,感覺新鮮,所以便想來同我們再來一場。
不過她找來時,我正疲乏,打雪仗多累啊,我自然是不想玩的,于是我便讓阿宸取來圍棋。
阿宸将圍棋放在桌上,阿午湊前來,嘟囔道:“阿姊,是要教我圍棋?”
圍棋?我可不會。
我煞有其事地說道:“圍棋日後你跟着師傅雪,今日阿姊教你一個别的玩法。”
阿午聞言,眼睛放光,崇拜的光芒直往外溢。
于是乎,我便開始将我的五子技法傾囊相授于她。
五子棋可要比圍棋簡單多了,沒多久阿午便興奮地和我說:“阿姊,我知道怎麼玩了!我們來下一盤!”
我聞言,側過身對站在一旁的阿宸道:“阿宸你看懂了嗎?”
阿宸聽到的話微微點點頭,我見狀便從席位起了身,然後對阿午說道,“你先同阿宸比試,赢了阿宸才能同我下。”
阿午覺着我是看不起她,所以嘟囔道:“.阿宸也是剛學的,我怎麼會比不過她......”
我揮揮手,然後躺在一旁的軟塌上:“多說無益,你把阿宸赢了先。”
其實我就是想休息一下。
我原以為阿午與阿宸就是菜雞互啄,阿午即使在年齡和理解力上不占優勢,但總歸會赢下一局,哪裡曉得阿午愣是一盤沒赢。
屋外是冰天雪地,屋内則燒着炭火,我原是側着身子在旁邊瞧他們鬥棋,卻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等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了。
我起身打了個哈欠,蓋在身上的毛毯落在腿上,我環顧了四周,發現屋裡隻剩阿宸一人。
可能是聽到我這邊的動靜,阿宸轉過頭來,還沒等我發問,她先說道:“剛才珠娘讓人來傳話,紅胭堂的掌櫃估計半個時辰後就到。”
原本今日是約了紅胭堂的人見面,卻沒想到我一覺睡到了下午。
“剛才?你方才怎麼不叫醒我?”我反問阿宸,卻見阿宸低頭沒有回答,我其實也沒有怪罪之意,所以道,“快些幫我梳妝更衣。”
阿宸喏了一聲,而後叫來了月摘一同來幫忙。
賈南風院裡的分工明确,阿宸珠娘負責梳妝,而月摘則負責更衣。
對于此時的穿搭規矩我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所以索性每次梳妝打扮都任由他們自己發揮。
以往穿慣了簡約的服飾,自從來了西晉後服飾的華麗程度都讓我咂舌,而今日許是隻是見個掌櫃,所以月摘選的衣服比之前的要簡單許多,隻是一身水粉忍冬紋裙外搭一件金絲鳥獸紋小襖。
“阿宸如何。”我對今日這裝束甚是喜歡,于是便在阿宸面前轉了兩圈。
阿宸原是低着頭,如今聽到我問她話,便擡頭看了一眼說道:“好看。”
我本就猜到依她的性子自然說不出珠娘那般誇贊的話,所以也未有所期待,我自己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