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宸接過茶杯,打開看了一眼後便又遞給我。
我看向表情複雜的阿宸,不明白她是何意,而後自己打開蓋子一看,卻發現茶水中并無雜七雜八的配料,難不成是因為方便飲用,所以阿灼讓人給過濾掉了?
我心下疑惑,又湊到茶杯旁邊嗅了嗅,也是隻能聞見清香的茶味。
“我讓他們煮茶時隻加了茶葉。”阿灼見到我方才的動作,解釋道。
我看向他,因為我喝不習慣加了配料的茶葉,所以曾同珠娘他們叮囑過這煮茶隻加茶葉,别的都莫要放。但這也隻是我們院子的人才知道的事,阿灼也着實心細,竟然還記得我喝茶的習慣。
喝了幾口茶水後,我看向阿灼,忽然想起我還有些話想同他說的,眼下又是參觀又是喝茶的,倒是讓我忘了這茬事。
“你認識河東衛氏的衛靈玉?”
我原先以為我與這衛靈玉應該自宴會後便再無交集,但事在人為,自從皇後那場宴會之後,這衛靈玉便三天兩頭的去賈府裡尋我。
河東衛氏可謂是書香門第,家風甚好。平陽賈氏在它們面前與他們相比,多少有點“暴發戶”的意思。而衛靈玉身為衛瓘之女,在河東衛氏中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
所以當衛靈玉來賈府找我玩的時候,賈府上下皆是好客。我看賈充郭槐熱情的樣子,有些陌生。不過轉念一想我也能理解,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衛靈玉多接觸,賈南風在外的名聲也能好上不少,哪個父母不樂意。
對于衛靈玉來找我這件事,我雖知她的目的,但卻不反感,畢竟她這目的于我并無傷害。
她與阿灼的事情我原本并不想理,一段時日相處下來,我也覺着她确實是有分寸,且心細。
我不清楚阿灼對她是何種想法,若是阿灼也對她有意,這二人恰好可以湊一對;若是無意,也要讓雙方早些知道,往難聽的方面說便是讓衛靈玉趁早死了心。
“河東衛氏?倒是沒聽說過。”阿灼回答道。
難不成這衛靈玉搞了半天,阿灼都不知道她這個人的存在。
我想了想,按道理這衛靈玉應該是來這吾璇室才對,若是回頭客,這阿灼不應該沒印象,于是我又問道:“那......可曾聽過一位叫衛靈玉的女郎?”
來店中購買過東西的人都會登記在冊,一是為了日後做好針對性服務,二是為了記錄積分。
“是有個叫衛靈玉的經常來吾璇室買紫粉,不過當時未登記她的氏族,不知是否是女郎所說的河東衛氏。”
我記得不登記郡望這點還是我特定叮囑過阿灼的,如今階級劃分中,郡望氏族占很大一部分原因,若是想讓店中夥計平等的對待每一位客人,隻得在客戶個人信息那處删去氏族這項。
阿灼方才是說他是因為衛靈玉多次購買紫粉所以才對她還是有些印象的。但衛靈玉又是何以喜歡上他?
我又問道:“你們第一次見面時在吾璇室裡?”
“不是,是一次在路上我見她遭人欺負,便上前幫了點小忙。”
“喲!”
我感歎,這不就是亘古不變的英雄救美橋段嗎,所謂的吊橋效應。想來當時衛靈玉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見到風度翩翩的阿灼,這才墜入愛河。
阿灼問道。“女郎為何問起她?”
我答:“之前聽别人說,我們紫粉在洛陽貴女中得以流傳開,是因為這衛靈玉......”
我繼續說道,“之前有緣在皇後的宴會上與她結識,這幾日她也經常來府上尋我。一來二往的,我便覺得這人還不錯。不愧是河東衛氏,那出來的女郎,個個都品行端正,舉止有禮,我若是個郎君......”
我偏頭看向阿灼,我都說道這份上了,他不會不明白我這什麼意思嗎。
那阿灼隻是微笑,沒有多餘表情的聽着我說話。
呆子!
我不禁搖搖頭,暗歎孺子不可教也之餘,我尋求同夥般看向阿宸。那阿宸雖面上平靜,但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我暗道不好,心想這阿宸不會也喜歡阿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