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冬季,之前生活在南方,即使到了冬季這樹木也是一片蔥綠,街道上的男男女女仍還能看到短袖短褲的身影,雖說偶爾到北方出差或者旅遊我也能遇到下雪天,但如今完完整整體會一整年四季分明的氣候倒是第一次。
春日的萬物生長,夏季的陽光愉躍,秋天的歲月靜好,冬季的銀裝素裹。真是應了那句話,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不同于南方的溫度驟降,隻耍流氓不降雪。在北方,這日子一到,便會看見樹梢的葉子泛黃落去,沒多久等到初雪降臨,這原先疏散的枝桠便會挂滿了昨天夜裡下的新雪。
時隔一年我又穿上了冬裝,阿宸給我套上今年新購置的大紅披風,穿戴完後還将披風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好似生怕我的臉被風吹着了一般。
這披風是兔絨制成,披風裡層軟絨絨的,直接隔擋住了冬日的寒風。但就是這絨毛有些長,隻要一蓋上帽子,便能将我的臉給遮去一大半,隻留下雙眼睛與外界進行交流。
此時房門作響,我透過毛絨間隙看向門的方向,進來的人是月摘。
月摘進了屋後,我便聽見她說:“女郎,阿灼來了,已在屋外候着呢。”
我聞言,揚起笑意,笑呵呵的拿起桌上放着的東西,而後向屋外走去。
一出房門,寒風猛地襲來,我也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
擡頭看去,便見阿灼一身黛色裝束站在門口。。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阿灼穿黛色的衣物,先前他總是穿着我之前給他置辦的華麗衣裳,我同他說這衣服之前沒買好,讓他再去購置新一身,他雖然嘴上答應,但卻沒有實際行動。
如今冬天到了,他也不能再穿那些夏天的衣服了,所以總算是購置了新的行頭。先前我給他置辦的衣裳都是五顔六色的,色彩十分飽和,華麗到不行。
如今他自己置辦的這身黛色冬裝相較于之前那些衣服,不論是在色彩上還是顔色上都要比之前低調不少。若是之前那些華麗的衣裳還有些喧賓奪主,那阿灼現在穿的這套黛色的冬裝就完全隻是綠葉的點綴存在。
我不由地誇贊道:“你今日這身可真好看!”
阿灼聞言,微微垂下視線。
我拉了拉阿灼的衣裳,将他的衣裳紋理展開了仔細瞧瞧,這衣裳遠看似乎隻有黛色,但湊近些瞧便會發現它其實是用了幾種相近色調的絲線交錯織成,所以比起單用一種絲線,這幾種絲線混用便會顯得更立體。
這布料上隐約好像還繡有花紋,我擡頭問道:“這是什麼花?”
恰好與阿灼低頭的視線碰上,阿灼道:“桃花。”
我噗嗤笑出聲,若是不知其中含義的人見阿灼穿着繡有桃花紋路的衣裙指不定要多加議論,畢竟鮮少會有郎君穿桃花紋的衣裳。好在這桃花繡的不明顯,而且這底色是黛色,所以更是看不出來。
阿灼見我偷笑,不明所以。
我輕咳,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紙袋,而後遞到阿灼面前:“送你的。”
這個紙袋方才便一直拽在手上,也不知裡面的東西會不會同袋子黏到一塊去。
所以當阿灼接過紙袋往裡瞧的時候,我還是有些緊張——擔心這賣相不太好。
阿灼将手伸進了袋子,而後輕松的取出了兩串糖葫蘆,我這才松了口氣,好在是冬天,所以這糯米紙沒有黏在袋子上。
我仰頭看着那兩串糖葫蘆,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淡黃的光澤,糖葫蘆裡層的山楂新鮮,紅彤彤的,圓滾滾的,煞是可愛。
這幾日我想吃這冰糖葫蘆,但這幾日在路上總是碰不到,于是索性便自己買了些原材料,打算自己來做。
賈府的廚師手藝多,沒想到連這糖葫蘆他也會做,于是在他的幾番指導下,我便也做出了幾串糖葫蘆來。
我道:“前幾日忽而想吃這冰糖葫蘆,又剛好得空,便自己搗鼓這冰糖葫蘆的做法,想着你之前說你喜歡吃甜的便給你留了幾個。”
記得之前阿灼同我說過他喜歡吃饴糖,所以做糖葫蘆的時候便想着給他留一些。
我瞧他手裡拿着糖葫蘆遲遲沒吃,也不知是不是嫌棄了這糖葫蘆。
于是我便忍不住開始宣傳我這糖葫蘆的好:“你别看這賣相一般,但吃着也同外頭買的是一個味,而且比外頭賣的要淨,你不吃?”
這話怎麼有些威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