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是四大家族之一,而這王顧音的父親是如今太原王氏當家人王渾,母親則是前朝太傅鐘繇之女鐘琰,身份也是不低。
太原王氏與河東衛氏兩家的關系一直不錯,所以這衛恒和王顧音也是青梅竹馬,他二人若是真在一起了,也是讓兩氏族的關系更進一步,關系也比以往更牢靠,所以這件事怕是真的。
回想起簡兮來找我問衛靈玉何時進宮時的表情,又是急迫又有少女懷春,也不知道若是我把王顧音的事情告訴她後,她會不會因此而深受打擊。
對于這可能發生的事情,讓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誰知道呢,或許這小妮子隻是少女忽然的悸動,或許這份悸動沒過多久便消退了。
但當時的我又豈能料到,司馬簡兮的這份悸動日後卻逐步演變成深深的執念,最後将她拖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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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元旦,怕是沒法回家,隻能在皇宮中度過了。
雖然沒辦法與阿午他們一起過了,但也沒多大關系,因為阿宸和珠娘都在我身邊,雖說這年過的不過熱鬧,但也不至于冷清。
元旦這日,皇宮會舉辦元旦朝會,君臣會共聚一堂。賈充之前便是參加了這元旦朝會,所以元旦那日與我們吃過飯後,便需要早早的趕到宮中。
之前便聽說元旦這日,各宮都會點亮明燈,屆時還會有煙火的表演。
之前在浴佛節見過各式各樣的花燈,但是還沒見過這煙火表演是如何,所以也是有些期待的。
隻不過這元旦朝會說是君臣之宴,所以這後宮的人自然是無法參與,我想着,怕是隻能在鳴火放燈之際,偷偷的看上幾眼這火樹銀花的盛況。
元旦前幾天,宮裡内務司的李公公李貫往我們的章台殿裡送上了不少的花燈來。
李貫是負責我們南北宮的東西采辦,隔一段時間他便會給章台殿送來胭脂水粉之類的用品。
若是有東西需要采辦,也可以提前與他說,隻要不是太難買的,基本下次都會與其他物品一同拿來。
我一聽說送燈的人來了,便趕緊跑到庭院了,一出門便看見滿地擺放的花燈,這些燈此時還未點亮,所以多多少少少有些單調,但款式還是氣派的。
“這是什麼?”在衆多的花燈中,我看見幾個堆在一起的白紙,上面連花紋和圖案也沒有。
“回女郎,這是孔明燈。”
這便是孔明燈!
我還從未放過明燈呢,于是我忍不住好奇的走前去擺弄這被人疊在一起的白紙。
但等我走近細看的時候,才發現,這東西看似是白紙,實則上面還被還塗着一些光滑的薄膜層,也不知是用什麼做成的。
李貫的聲音響起:“在宮裡放這孔明燈多少擔心會走水,所以這孔明燈放的時間也是有講究的,可不能随心的放。”
我聞言,問道:“哦?那何時可以放呢?”
李貫道:“這一塊我便不知道了,不過等天象司的人測算好後,便會告訴各宮元旦放燈的具體時間。”
我點點頭,這一塊确實是需要謹慎些,畢竟若是沒預測好這風速和風向,屆時放孔明燈的時候,這燈若是落到了樹上或是掉進庭院之中,可就不好了。
忽而一個我不曾見過的小公公匆忙的進來了,他對李貫焦急的說道:“李公公,太子殿下讓我們再給他提供一批花燈去。”
李貫聞言,不禁皺眉:“這花燈都是按照各宮的量來置辦的,哪能說勻出一份便能勻出一份來。”
小公公說道:“我也是這麼與太子殿下說的,但太子殿下說什麼也不答應,非要我們整出一批花燈來。”
這倒是司馬衷做得出的事情,我心道。
李貫問:“太子殿下有說這燈是要給哪裡送去嗎?”
這分到東宮的花燈數量必定是充足的,隻多不少,若是再要一份,這東宮肯定是挂不下的。如今這司馬衷又想多要一批彩燈,定然不是給自己的。
小公公回答:“太子殿下好似是想給衛将軍府裡送去。”
這下便清晰明了,這衛靈玉因為元旦的事情忙活,所以有一段時間沒有入宮了,這司馬衷便可能是心生牽挂。
但眼下他作為太子,自然是不可能在元旦前一日離宮去往衛府,況且這對衛靈玉的名聲也是不好的。
今日各宮派送花燈,或許司馬衷便是看見了這些,所以才想着送批花燈去衛府,順便讓人去看看衛靈玉如今怎麼樣了。
雖說他不能出門,但是還是可以派仆人去做這事的。
不過這也虧司馬衷想的出來,隻怕日後讓官家知道了他行事如此,少不了會罵他一頓。
他寄托真情是好,但确實是讓内務司的人難辦了。
李貫愁眉不展之際,我想了想,便與他說,我寫一封信給司馬衷,待會他将這封信交給司馬衷,司馬衷見了信之後,自然會打消送花燈的念頭。
李貫聞言,連忙道謝。
李貫走後,珠娘連忙走上前問我:“女郎方才給李貫的那封信裡寫的是何内容?”
我回答道:“我隻是同司馬衷說,若是他不要花燈,下次衛靈玉來我了,我便叫上他一起。”
司馬衷送這花燈是為了傳達愛慕之意,與其如此,當面見上一面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