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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面對現實的悲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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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了很多時間來理清楚現在的狀況,最後得出結論,既然除了鬼王可以殺人類代表,剩下的人都不能傷害到自己,那她現在應該沒什麼好怕的。

勸完自己後,她邁出了房門,站在五樓的走廊門口往大廳看,隻見下面烏泱泱地站了很多人。說是人,其實也就是和夷三幺一樣的,長得和人類很像,但本質上還是個怪物。

她慢慢走下樓,心裡還對自己的身份有些發怵。

就在她來到大廳的時候,一個拄着拐杖的爺爺艱難地走到她跟前,然後說道:“主神會一直是我們的主神,無論在哪個世界,我們會一直守護您。願您能夠永遠護佑我族芸芸衆生。”說罷,他便放下拐杖艱難地跪下。

研煜川還在震驚之中沒走出來,其餘的人也紛紛上前來跪在她跟前,跟着宣誓,跟着祈福。

她被吓到了,甚至有些心慌。内心太過緊張讓她覺得眼前景色有些模糊,眼前有有些發昏。在她差點一個踉跄摔到時,其中的一個青年眼疾手快地沖上前接住了她。

而小蜘蛛則很懂事,趕忙推來椅子讓她坐下,然後又蹦跳着回到拐杖爺爺身後。

研煜川不禁感歎,自己以前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受到這樣的供奉。從夷三幺嘴裡形容的自己根本不是這樣的人,起碼不可能是一個會到處幫助他人的人,應該是個陰險狡詐的壞人才對。可現在眼前的景象又不得不讓她懷疑夷三幺嘴裡的自己。

她擺擺手讓人們起身,然後扶着額頭問道:“你們也聽到那個聲音了吧。”

拐杖爺爺畢恭畢敬地回答:“是的大人。”

研煜川:“那我問你們,那個鬼王是誰。”

拐杖爺爺:“是蛇的主人,我們一早就去接您回來,向您祈福,等結束之後便是向他請安了。”

就夷三幺目前還未現身這一說,她便有所猜測他的身份了。他脖子上的飾品實在是太引人注目,無論是誰都會在意到,何況是與他在一起相處了一整天的她。

研煜川看向他們:“按照遊戲規則,你們一定會保護我,對吧。”

拐杖爺爺信誓旦旦:“主神大人說笑了,就算您不是那個什麼人類代表,我們也一定會保護您。”

研煜川頓時感覺到一陣安心。

“不過,大人您得知道,今日之後我們便不得再見了,隻有每月的這個時候我們會來向您祈福,其餘時間隻有在您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們才會出現。”

研煜川想了想,表示理解。

畢竟小孩兒也說了這座宅邸是一月才出現一次,那伴随宅邸出現的他們肯定也是這個規律了。隻不過身邊沒了這些看起來忠心耿耿的怪物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那你們就先去找他請安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以拐杖爺爺為首的怪物們又一次跪下行禮,之後才直接消失在她的面前。等他們都離開,她又在椅子上坐了不知道多久,才起身準備出去與其他人彙合。畢竟聲音之前給了期限和任務,現在就是要早點和人們彙合才對,剩下多餘的時間說不定能聊一些有用的東西。

即使是心裡下了決定,她還是猶豫了很久才走出門。這種懦弱的心裡她自己都嫌棄得不行。

可就在她将腳踏出門的第一步,偌大的宅邸直接消失了,迷霧也極速消失在她眼前,像是風卷殘雲一般。她還疑惑着,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趙磊他們。

在這會兒聽見熟悉的聲音讓她安心,她想轉身與他們彙合,卻發現自己旁邊又憑空出現了一棵巨大的樹,樹底有一扇門和窗,門旁插着一根告示牌,這個場景與照片裡的一模一樣,讓她汗毛豎立。

她又好奇又害怕。

就在她想伸手推開門時,趙磊等人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終于找到了。”趙磊氣喘籲籲地走到她跟前,“沒想到人類代表會是你啊,夷三幺呢?”

研煜川搖搖頭,不敢與衆人直視。

彭春瑤比趙磊更知道抓住重點,她拽開趙磊,同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的研煜川說道:“我們得讓所有人都認識你,所以别低着頭了。”

研煜川聽言後猶猶豫豫地擡起頭,然後皺眉看向人群。

彭春瑤和趙磊都沒在意她的表情,隻是彭春瑤關心地問道:“你去過大會堂和祭奠台了嗎?”

研煜川回過神來,又搖搖頭。

趙磊疑惑:“你找住所花了這麼久嗎?”

研煜川:“咳…我之前迷路了…”

趙磊這才沒繼續追問。

倒是一旁的彭春瑤問道:“那你吃了東西嗎?現在餓不餓?”

研煜川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不知為何,她心裡因為面對他們兩人而發怵。她總覺得趙磊和彭春瑤給她的感覺很奇怪,不像是在關心她,更不像是因為她是人類代表而擁護她,倒更多是不服氣的感覺。難不成他們倆還想為這個位置争奪?也許吧,在人群中當慣了話事人的人,怎麼可能甘願讓一個懦弱無能的人主宰自己的生命。

見研煜川還是不怎麼愛說話,趙磊的情緒變得有些急躁。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急躁,研煜川就越會因為害怕而降低思考速度。

“明天晚上八點就要被投放了,你還在這裡磨蹭些什麼?”

她有些掙紮着說道:“那個,你們的住所有鐘嗎?你們是怎麼知道時間的?”

彭春瑤倒是還能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話:“住所估計是都沒有鐘了,不過大會堂和祭奠台有。”

她垂下眼,将心裡的決定說了出來:“那我們去大會堂吧。”

趙磊一聽便火冒三丈,連帶着心裡的不爽全噴了出來:“去什麼大會堂?我們都是從大會堂過來找你的,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給我們添麻煩!”

研煜川被他吼得又往後退了幾步,但還是硬着頭皮頂了回去:“你們人都沒來齊,說什麼都要認識我…”

趙磊怒吼:“哪裡沒來齊了?我來之前還清點了人數!”

研煜川雙手握拳,低着頭反駁他:“少了六個人…”

就在趙磊還要開口罵人的時候,彭春瑤攔住了他:“你别太沖動,而且,她說的确實沒錯,我們确實少了六個人。”

明明研煜川和他們見面以後就沒怎麼擡過頭,可她還是能精确地說出人數。這不得不讓彭春瑤對她看得順眼了些,所以她的語氣一直沒有太過激動。

趙磊一時語塞,便頂着張兇神惡煞的臉站在了彭春瑤背後。

“那我們就去大會堂吧,聽人類代表的。”

彭春瑤口中說出的人類代表四字冰冷又充滿敵意,讓研煜川内心一顫——她怎麼這麼可憐,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身份,又要面對這麼多對自己不服氣的人。還沒開始就已經内讧了,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去大會堂吧,大會堂好歹有坐的地方,哪像這兒,冷得讓人難受,不知道哪兒來的妖風,快點走吧,再站下去要感冒了。”身後的人群裡有人發聲,在這樣尴尬的場景裡倒是讓他們有了台階下。

彭春瑤自然順着台階就下了,研煜川雖然内心頗為不滿,但還是不敢多說些什麼,畢竟她膽子太小,做什麼都要斟酌半天。

一路上趙磊都沒給個好臉色,彭春瑤雖然喋喋不休地說了一路,但還是沒有給研煜川留下好印象。研煜川甚至想過,如果他們兩個在人群中的話語權真的大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那她可能有必要設計先把他們倆殺了,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人類陣營不會有反叛的思想。

這麼想着,她便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真沒意識到自己在某些時候會冒出這麼恐怖的想法,這是她認為的懦弱的自己不該有的想法。

去大會堂要路過祭奠台,彭春瑤大概向她介紹了一下,絲毫沒有一點想讓她停下來觀察一下的意思。不過她還是在路過的一時間裡将眼底的祭奠台盡乎收進腦海之中。

隻有類似廣場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木質高台,旁邊的圍牆上挂滿了火把,巨大的架子上挂着幾匹灰黑色的布匹,陽光無法穿透它們,這也是導緻祭奠台一片黑暗的主要原因。

研煜川總感覺這裡的氛圍不對勁,但不好現在說些什麼,便先跟着人群去往大會堂,在這兒留了個心眼。

等衆人回到大會堂,果然看見了六個人的身影。他們或埋頭蹲在角落,或趴在桌上不出聲。研煜川朝他們投去疑惑的眼神,一旁的彭春瑤歎了口氣。

“唉,他們六個是學生,在家裡嬌生慣養習慣了,現在怎麼也不願意面對現實,我們已經勸了他們很久但看來還是沒什麼效果。”

研煜川收回眼神,點點頭想像他們一樣找個陰暗的小角落坐下,卻被彭春瑤連拖帶拽地拉去了正位,被迫面對整個大會堂的地方。

她尴尬到低下頭裝死,旁邊的彭春瑤看了她眼,然後恨鐵不成鋼地起身開啟會議的話題。

“大家好,我是彭春瑤,職業是銷售,接下來希望大家可以一一進行自我介紹,并且盡自己所能地記住更多的人,但前提是記住人類代表。我就簡單說這些,你來自我介紹吧。”她大大方方地說完話,然後将坐在主位的研煜川拉了起來。

研煜川眨眨眼,緊張地雙手顫抖起來:“大家好,我叫研煜川,是紅方的人類代表,職業是高層實驗技術人員。”

她一說完便迫不及待想坐下,彭春瑤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

研煜川不敢與人對視,便緊盯着挂在自己視線正前方的鐘。她留意了一下,所有人自我介紹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然後話語權又被彭春瑤抛到了她的身上。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起身看向所有人:“我簡單說兩句。首先,對于人類代表這個身份,也許很多人會不服氣,但你們别無選擇,所以我希望我說的話大家都能聽進去,并且記在心裡。”

“第一,我希望所有人不要刻意強調我是人類代表,你們都要把自己和身邊的人看成人類代表那樣重要,畢竟勝利條件也有人數這一條,而且大概率是隻算人類。第二,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對我有所欺騙和隐瞞,我們的任務幾乎都是隻能由我來做,我一個人能得到的線索有限,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把自己找到的線索告訴我。第三,我希望大家能無條件信任我,我會做出一切有利于大家的舉動,你們的生命肯定會由你們自己掌握,不需要害怕我會對你們怎麼樣,隻有團結才能赢得遊戲勝利。最後,也是我現在最需要告訴大家的,我失憶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再次失憶…我一直處在混亂之中,如果能自己保護好自己,就盡可能的自保。我的話就這些。”

彭春瑤見台下沒有動靜,便帶頭鼓起掌來。這也是研煜川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麼多話,大家也從中看到了她作為領導者的實力,所以也算是欣慰地跟着鼓起掌來。

研煜川被這陣仗吓得又縮了起來,整個人半趴在桌上裝死。

彭春瑤大概說了幾句總結性的話後,便讓在座有問題的人大膽提問。其中便有人問道:“那個聲音說我們的陣營由人類和怪物組成,可我們到現在也沒見過怪物啊?”

研煜川答道:“昨夜襲擊我的便是我們陣營的怪物,大家放心,他們不會傷害我們,而且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人類。”

“意思是我們也有怪物的保護了?那太好了,不用那麼提心吊膽的了!”人群裡出現小規模的歡呼聲。

研煜川制止道:“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會仗着有怪物的保護而去送死,惹怒了他們我不會幫忙勸阻的。”

“可是規則裡說怪物不能傷害人類。”有些人自以為聰明地将寫着規則的紙拿出來,還興奮地給周圍的人傳閱。

研煜川淡淡:“鬼王呢。”

大會堂頓時鴉雀無聲。

明明她說話是沒有站起來,甚至沒有擡頭看向他們,但衆人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仿佛就是從語氣冷漠的研煜川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樣。

“那個…沒事的話,我可以離開嗎?”

不過下一秒,研煜川又變回了那副唯唯諾諾的窩囊樣子,确實讓人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看着惱火,不怪趙磊在一旁氣了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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