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人離轎子越來越近了,在離轎子還有兩米之隔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露出了一個詭谲的笑容。
一把閃着寒光的斧子被人用不可思議的角度抛出,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刷的沒入了轎子之中。
——毫無動靜。
斧子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沒有任何聲響,但是也并未從另一側出現。
面具男人很疑惑,他慢慢的靠近了轎子,正準備掀開簾子,卻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吹過來的風,先一步将整個簾子全部吹起。
一雙血紅色的手極快的從黑暗中抓向他的脖子,那是一雙女人的手,指甲發紅,爪子尖銳,還沾染着某些不知名的肉沫碎屑。
但是一道寒光閃過,那雙爪子就在下一秒變成了四分五裂的肉塊,嘩啦嘩啦的掉在了地上。
面具男手中抓着一把染血的廚刀,面具下透露出一種失去樂趣般的聲音。
“又是個替死鬼?”
簾子被徹底打開了,但是出了除了一具表情怪異的女屍憎恨的盯着他之外,并沒有其他别的值得注意的東西。
他的斧頭正穩穩的插在女屍的胸口上,除了把手,整個斧身都幾乎沒了進去,可以見其使用者剛剛用了多大的力氣。
“好可惜——”
沒有看見想要的東西,面具男自言自語着将斧子從對方的身體處拔了出來,連着帶出一整片腐爛的血肉,一股惡臭立即飄滿了整個轎子。
也不知道這具身體裡究竟是被塞滿了多少奇怪的東西。
女屍軟軟的倒在了座位上,寬大的衣擺像一朵妖冶綻放的彼岸花,将整個轎子内部都鋪滿了。
男人無趣的拿着斧子離開了。
好一會,女屍的衣擺一角有了細微的動靜,微微被撩開,一雙隐藏在其後的眼睛露了出來。
躲在轎子座位下的許殷樂樂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個人到底是誰啊,怎麼這麼兇殘,還帶面具,她都快分不清對方是人還是鬼了。
她手腳并用的爬出來,看了一眼轎子内外橫七豎八的慘狀,雙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還有點在意——這頂轎子——是不是會攻擊從正面進來的東西啊?
保險起見,許殷樂樂還是從哪裡進的就從哪裡出去,她感覺從正面進入的話很容易受到攻擊,萬一出去的時候被冷不丁的來一下就不好了。
外面被定在地上的新郎還在不停的重複着一樣的動作,就算沒有了頭,雙手也在一下一下的劃動着,看着怪瘆人的。
許殷樂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顆腦袋,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一雙惡毒的眼睛。
喂!大哥,冤有頭債有主,你瞪我也沒有用啊!
一顆沒有身體的頭又能做什麼呢?
許殷樂樂左右看看,最後蹲到了腦袋面前。
在她打量着這顆腦袋的時候,人頭突然發出尖銳的慘叫,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甚至往前滾動了一小段距離。
隻是它的眼神還是沒有從許殷樂樂身上移開,看起來一點都不友好。
不是吧……雖然脫離了身體,但是看起來也并沒有“死去”,許殷樂樂沒來由的猜測,要是将頭放到屍體邊,是不是還能自動長回去呢?
不想再被一直盯着,許殷樂樂眼珠一轉,幹脆用新娘的紅蓋頭将其蓋住了,人頭居然立即就停止了掙紮。
嗯?她又将蓋頭取下,人頭發出尖叫。
蓋上,又安靜了。
還有這種用處!許殷樂樂這回真的樂了,決定要将這蓋頭好好帶在身上才行。
不過這個叫聲也太難聽了,她隻好随便扯了點裝飾用的布将人頭的嘴給塞住。
“好險,還想咬我,你到角落裡待着去吧。”
“安置”好人頭,也暫時找不到新娘,許殷樂樂決定去之前在走廊上碰到新郎的地方再探查一遍。
雖然之前被拉住了,但她還是對那個房間很好奇。
對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希望他們三個人好運吧。
她剛離開沒多久,一道身影又折返了回來,看到角落裡動彈不得的人頭,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
另一邊的三人,此刻正站在宅院的大門口處,他們在宅子裡轉了許久,終于找到了出口,但此時卻都在猶豫。
從這裡出去的話,真的就能順利離開嗎?
外面是一片看不清環境的紅光,感覺不比裡面的狀況好上多少。
“既然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那麼還是值得嘗試一下的。”
伊米尼爾居然在這時候率先走了出去,他的聲音很平淡,讓人聽不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的身影沒入白光,但是并沒有帶來什麼變化,門外的世界風平浪靜,平靜的有些吓人。
古川拓垣和王小冀對視一眼,最終決定一起出去。
腳步伸出去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光将兩人包裹。
王小冀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繼續往前走。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下一刻,他們置身在了一個紅色的世界。
睜開眼睛的瞬間他就愣住了。
刷的雪白的牆壁,眼熟的裝橫,自己居然站在了自己的家裡。
“小冀?傻站着幹什麼呢?”
熟悉的嗓音讓他猛的向旁邊看去,但是旁邊站着的卻不是古川拓垣,而是另一個跟自己很親近的人。
他的哥哥……王新。
“……哥?你怎麼在這裡?”
王小冀明顯震驚了,但是王新顯得比他更加吃驚。
“你是不是腦子發懵了?這是我們家,我不在這裡應該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