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姐姐的動作,古川拓垣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違和感,甚至在一瞬間有些陌生。
但是姐姐表現的一切又顯得的那麼熟悉自然,就跟記憶中的姐姐一摸一樣。
古川拓垣皺了皺眉頭,到底那一絲違和感出現在哪裡呢?
記憶中的……日記本有母親記錄的日常點滴,他常常拿出來翻看。但很可惜的是,親人去世後,最後隻有他一個人找到了塵封的日記本。
…………去世…………
古川拓垣意識到事情哪裡不對勁了。
沒有猶豫,他出手将古川琳反壓到了地上。
“你不是姐姐,你是誰?”
“你在說什麼?你弄疼姐姐了。”
“我的姐姐……不會知道這件事,因為她沒見過母親的日記本。”
他們平時很忙,幾乎沒有時間交流,姐姐為什麼會知道這本日記本的内容?
身下的軀體變得陰冷僵硬,但是還不等他繼續質問,周圍就刮起了陰恻恻的風,房間像是一盤散沙被吹散,露出了一副破敗蕭條的景象。
古川拓垣沒有再去選擇鉗制住明顯不對勁的姐姐,他收起了動作,慢慢的朝着門口退了過去,但是退路很快被封鎖了。
一股帶着冰冷和死亡氣息的飓風席卷而來,帶着沉沉的死寂,似乎吸走了所有的聲音和光線,隻要稍一動彈,就能感受到皮肉被撕裂開了一條口子。
古川琳也像是流沙一般化作了塵埃,被輕輕一吹就消散于無形。
古川拓垣的眸子一縮。
這是自己的認知被影響了嗎?還是說這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黑暗之中的流沙被風卷起,重新彙聚成了一個高大的人影,身上泛着一層詭異的藍光,在黑暗中,那個身影緩緩地靠近了古川拓垣。
古川拓垣感受到一股陰冷的風從前方刮了過來,全身的血液像是要被凍住了一般。
他不敢輕舉妄動,或者說,他根本動不了。
有什麼東西奪取了他身體的控制權。
寒風入骨,這種深入骨髓的陰冷慢慢的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他隻能眼睜睜的感受着着一切的發生。
一股強烈的痛楚蔓延全身,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一刀一刀割開自己的皮膚,然後在裂口處将什麼東西灌了進去。
于此同時,真正的出租屋房間内,青黑色的腳已經走到了他的床前,那雙腳下還穿着一對顔色豔麗的繡花鞋。
床榻上出現一個被碾壓的痕迹,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上面,正在慢慢翻身朝向熟睡中的古川拓垣。
一條手臂的輪廓慢慢顯現出來,呈現出跟斷腿一樣的青黑色。
但是就差那麼一毫米就要觸碰到他的時候,青黑色的小腿突然後退了一步,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削去了最上面的一部分,随後越來越多的長條傷痕顯現出來。
房間突然吹起了一股陰恻恻的風,卧室内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除了還躺在床上的古川拓垣,剩下的東西全被吹的亂七八糟。
“嘶拉——”
古川拓垣的身上也出現了相同的傷痕,皮肉翻滾,露出鮮紅的血肉,但是他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一般,仍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哒、哒……”
繡花鞋動了起來,慢慢的朝着角落退回去,開始變得虛幻不定,最後終于完全消失了。
而床上的古川拓垣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白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臉色糟糕,像是熬夜過度,馬上就要猝死了一樣。
但是沒來得及顧上一地的狼藉,他就很快的翻身下床,快速的沖出了門口。
随着踏踏踏的下樓聲在樓道間響起,另一家的門窗被劇烈的敲動。
“王小冀!在的話開門!”
他又用力敲了幾下,但還是無濟于事,屋子内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什麼回應。
沒辦法了,他隻能用蠻力去開門了。
随着【嘭】的一聲巨響,一扇鐵門倒在了灰塵裡,古川拓垣一腳踏了上去,目标明确的奔到了王小冀的卧室。
房間内,一個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中央,隻剩下單薄的背影對着門口。
“王……”
古川拓垣停住了,他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了非常不合理的陰冷感。
在他停頓的時候,小男孩以一個詭異的速度将頭緩緩的轉了過來,隻是那張臉被黑色覆蓋,根本看不見表情。
一張深淵巨口取代了小男孩原本的面孔,像一個黢黑的洞,正在緩慢的旋轉。
更詭異的是,那個洞口上此刻還挂着半截紅色繡花鞋,繡花鞋正被緩緩的吸入,房間周圍的東西也像是被這張巨口牽引一般,竟然在慢慢的朝着小男孩移動。
古川拓垣後退幾步,似乎分辨不清面前的究竟是他的搭檔王小冀,還是什麼别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