俢果和加弋兩個國家在星域的交界處發生摩擦,加弋的新聞已經連續報道七天了。
在加弋生物大學留學生宿舍裡,步樊的眉頭始終擰成結,一個特殊号碼連進來,讓他的表情更加嚴肅。
“加弋生物大學腺體系步樊,對吧?”
步樊:“是我。”
“我是俢果外務,請你在三天之内結束留學活動,攜帶相關資料回國。”
步樊張了張嘴,最後說:“是,我明白了。”
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的那一天,步樊開門遇見了同樣大包小包的老鄉齊雲:“走?”
兩人相視一笑,都帶着萬分的苦澀。
齊雲:“走吧。”
上了飛船後,步樊發現在座的乘客和他們差不多。
有留學生,有出國做生意的,也有出國旅遊的,當然也有政要……
步樊和齊雲住在一塊。
飛船上有單人、雙人、三人、四人間,他們是AO研究的留學生,屬于“戰時重要技術人員”,住得要好一些。
房間裡很安靜,這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要打仗了,”齊雲興緻不高,“我在加弋結交的朋友們還給我辦了送行宴。”
步樊手掌遮住臉,嘴角耷拉着,完全沒有一點“回家”的喜悅:“你說我們回去,會做什麼?”
齊雲:“啊……醫院吧,救死扶傷。”
步樊也跟着聯想:“或者研究新型特效藥劑?如果哪個alpha在戰場上突然易感期……新聞也報道過的,多可怕。”
齊雲:“啊,那确實,我在學校研究的是Ⅲ型alpha信息素抑制劑的抗藥性。”
步樊笑道:“說起alphaⅢ型,有一次我的alpha師兄不小心把未稀釋藥劑弄到自己的腺體裡去了……”
齊雲側坐起身:“卧靠!這也行?!怎麼做到的……後來怎麼樣?”
“後來被導師抓去治療觀察,發現他在某個非常短暫的瞬間,分泌出了omega信息素。”步樊說道興奮處,也支起胳膊和齊雲面對面坐在床上,伸手比劃,“隻有一瞬間的電信号異常,後來就沒在出現過,所以也不排除儀器故障。”
兩人在結業之前離開了學校,其實也十分不舍,哪怕是回家。
下飛船後,有穿着制服的政府人員在出倉階梯下一個個核驗身份。
“加弋生物大學AO激素系齊雲?”
齊雲:“是。”
“去藍色旗幟下面登記集合,一會兒跟他們走。”
在場所有人都是懵懂的,隻能聽命令。
“加弋生物大學腺體系步樊?”
步樊:“……是。”
“紅色旗幟下面登記集合,一會兒跟他們走。”
有人帶着他過去,不會讓他在下飛船後單獨行動。
大家像快遞一樣,出來一件被分發一件。
等待的過程中,也沒有人說話,因為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裝,那些人一看就是不會搭腔的。
政府人員也隻說這是上面的通知,他們也不知道太多。
紅色旗幟下的回國民衆被武裝車送到了一個酒店,直到坐在單人房間的床上,步樊看着一地的行李,通訊中的無信号顯示,臉上一片茫然。
接着有人送飯進來,看着他吃好,又收拾好餐具離開,全程靜默。
他開始覺得有些窒息,又在小房間裡關了三個小時,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叫人時,又有人進來了。
也是一個穿着政府制服的職員:“步樊,現在司機送你回家去見父母。”
步樊嗖的一下站起來:“我可以回家了!”
他彎腰準備帶走行李,那個職員伸手攔住:“行李不準帶,回去和你父母見一面,還要回來的。”
“我能問一下,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嗎?”步樊終于按捺不住,問了出來。
那位職員也搖頭,萬般無奈:“誰都不清楚,下達的指令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我連你是幹什麼的,家在哪兒都不知道……你也别告訴我,我身上有記錄儀和監聽器。”
步樊:“……”
被職員護送上車後,車裡也有一位與他并肩而坐的戰士。
“把這個戴上,請配合。”
那是一個綜合監控儀。
現在的交通工具都是無人駕駛,可是這輛車卻是由司機操控。
步樊覺得比之前更加的窒息,索性閉目養神,等着去見父母,不知道家裡又是什麼情況。
看現在這個架勢,估計不會太好。
到家了,是一座小型居民院。
護送他的車輛和武裝沒有跟他一起進門,停在了樹蔭底下。
步樊拿鑰匙開鎖,發現家裡一切如常。
alpha爸爸和omega爸爸都在廚房裡,餐桌上已經擺上了油焖大蝦。
“樊樊回來啦!你們單位好準啊,說幾點到家就幾點。”omega爸爸手裡端着魚湯,“小心,小心……”
廚房裡噼裡啪啦,炸茄子的香味飄出來,步樊放松地吐了口氣,坐在餐桌前閉上了眼睛。
爸爸湊過來問:“累了?我的乖兒子?”
廚房裡alpha爸爸大嗓門說:“再累也要先吃飯,吃完家去睡一覺,身上髒點就髒點,睡醒了爸爸給你換一套床品。”
兩注溫熱濕潤的液體從臉上劃過,步樊下意識擦了一下,他還不知道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