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連徽少将是加弋最年輕的少将,他英勇無畏,帶領一支僅五百餘人的艦隊,開辟新戰術,由俢果數字實驗室一路順藤摸瓜,最終直搗黃龍,在暗星上抓獲俢果流亡政府首腦……”
英俊的少将胸前佩戴紀念勳章、少将軍銜,在少将授勳階段結束後,作為代表發言。
他表情莊嚴肅穆,站在那裡,就是最耀眼的風景。
酒館的年長者們看在眼裡,已經滿目慈愛:“這alpha是一等一的好啊!”
“我家小兒子是omega,現在送他去加弋首都星留學還來得及嗎……”
“這麼牛逼的alpha,上面那些都得搶着當他的老丈人了。”
“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omega。”
“像他那種地位,肯定特别講究。”
“那肯定是體貼溫柔,家世顯赫的omega了!人家總不能到我們叔桐星這種三不管的地方來找伴侶啊,他出席的那些場面都有各國政要,家世不行的,哪帶得出去呀?”
家世不行的,哪帶得出去呀?
新聞在說什麼放什麼,已經模糊了,步樊腦子裡隻有這句話。
是啊……
人家怎麼會找……
“步樊?”同事拿酒單過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是不是生病了?”
又一位同事湊過來:“樊哥,就說了你帶孩子很累的,不如再請一個月的假,反正你之前産假也沒放夠。”
步樊強撐着面露微笑,取過了他們兩人的酒單,調酒的動作一如既往的穩:“不了,老是待在家也沒什麼意思,我也沒有生病。”
同事:“帶薪休假還不好?看來你是真的熱愛調酒這一行啊!”
“阿橙~看哥哥手裡的是什麼~檸檬片~”
“臭不要臉的,你還哥哥呢……”
下班了,步樊回到了家裡。
他先給阿橙洗了澡,把阿橙放在卧室的嬰兒床上,打開了嬰兒床尾裝飾的暖橙色星星燈帶。
這會兒,浴缸的水也放好了。
步樊脫了一身酒味的衣褲,丢進洗衣機,把睡袍挂在幹燥區,挑簾赤腳踩進了溫度适中的水中。
他長舒一口氣,熱水正在逐漸緩解身上的疲憊,而心裡積壓的郁悶情緒卻沒有找到出口。
今天那則新聞在腦中浮現,連徽的聲音像一雙無形的手,按摩他的鼓膜、大腦,和其他的地方。
從懷孕被囚禁,生下孩子,到現在,步樊都沒有過什麼想法,今天隻是聽到他的聲音,就燥熱了起來。
水溫傳遞到步樊的皮膚上,把他蒸的泛起薄紅。
後頸的腺體跳動起來,一動,又一動,叫嚣着它的基本需求。
alpha的信息素。
連徽的。
浴室裡充滿了步樊的信息素味道,他穿好了絲質睡袍,彎腰打開了浴缸排水口,看着清澈和不清澈的都順着渦流排了出去。
吹幹了頭發,他躺到了大床上,發着呆,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夢裡,連徽的聲音模糊,又遠又近。
“步樊……”
“你知道徹底标記後的omega和alpha會進入什麼狀态嗎……”
步樊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答。
“……築巢期。”
“别過來。”
“找死嗎?”
“一直都是你在陪我……我倒在地上,你擡着我的頭,很小心,小心地照顧我……手術室外,你看着我,感覺你要碎了。”
“步樊你太好了。”
你可以徹底标記我嗎?
“不能在這裡。”
聽完了連徽的拒絕,他又聽到了曲番的擠兌。
“不會因為一個臨時标記,就愛上這個alpha了吧?”
“!”步樊睜開眼睛就十分清醒,外面是白天,夢裡的那些東西,他全都記得。
——一直都是你在陪我……我倒在地上,你擡着我的頭,很小心,小心地照顧我……手術室外,你看着我,感覺你要碎了。
——步樊你太好了。
步樊看着自己的手,掌紋錯亂無序,他伏在膝頭,把臉埋到胳膊裡。
可連徽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俢果幹的這些反人類的事,他就不會需要這種陪伴!不會需要這種照顧!
連徽根本就不用作為研究員步樊的這種好!
這種臭水溝的好,就不值得連徽去感動,這是畸形的,是不正常的,不幸福的,這種感情會鏽蝕人的大腦、智力。
最後,把一個好好的人,扭曲成一個變态。
如果要說它的意義,那也應該是要他去憎恨。
沒有哪條渴望自由的魚,會愛上水箱裡供氧的水泵。
水泵也一樣。
雖然步樊不想當水泵,但是客觀上來看,水泵就是水泵。
“啊哒!”
嬰兒床的阿橙也醒了,他的腳丫一蹬,星星燈帶跟着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