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隻聽得林中樹葉沙沙作響,窸窸窣窣的走動聲朝她和裴适靠近。
裴适手中,分明未有半分玉佩的影子。
可是沈荔也來不及想着玉佩的下落,因為此時,在她們前方的有五六個黑衣人,來勢洶洶。
“世子到底結了多少仇人,那些人要将你趕盡殺絕?”
沈荔朝他深深看了一眼。
今年也不是她的本命年,可為何今年沒幾件好事,特别是遇見他之後。
“錦衣衛指揮使從來做的都是得罪人的差使。”裴适像是讀懂她的心思:““何況是與我有了牽連。”
“沈娘子也會進退兩難。”
他要是沒看錯,那塊玉佩雖然被火燒灼了,但是玉佩上的紋路走向金和國公夫人描述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這些人,怎麼辦?” 沈荔心中尋思着。
辣椒粉,突然想起自己出門帶的辣椒粉,她飛快從袖中拿出來,打開粉包抛向幾個黑衣人,試圖用辣椒粉嗆到他們的眼睛。
果然,空氣中很快彌漫着辣椒的味道,連沈荔自己也被這辣椒粉嗆到了。
張氏莊子裡的辣椒粉還真是辣,她本就喜歡吃辣椒,便讓張大廚給自己研磨了好幾包辣椒粉。恰好,在路上時隻能吃個幹糧解解餓,一包辣椒粉配着幹糧最合适不過的了。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享用辣椒粉,就要給裴适的仇敵先嘗嘗鮮。
自然。
那五六個黑衣人隻是站在前方兩丈遠的位置打着噴嚏,用手揮開辣椒粉,也不靠近。
怎麼還有人出門帶辣椒粉?!有黑衣人叫苦不疊。
裴适勾一勾嘴唇,為面前的黑衣人“默哀”,他又将視線放到尋着玉佩的女子身上:“玉佩應是掉到别處了。”
明明他方才還輸玉佩在他這裡,怎麼這會又說掉到别處;她分明系得結結實實。
“沈荔,” 裴适也彎下身子湊到她身邊說道:“他們要找的是這個。”
沈荔擡眼,一枚玉佩在他掌心放着,隻是他手中的玉佩完完整整,全然不似程持給她的玉佩已然有了磨損的痕迹。
“這枚玉佩,是聖上讓我交給丞相保管的。” 裴适一面說着,一面細細聽說身旁不遠處黑衣人的動靜。若是沒錯,他們就要動手了。
沈荔又埋頭搜尋者玉佩,聽到他的解釋,沈荔卻大為不解,裴适怎麼又對她說着宮中秘事,真是奇奇怪怪。
她正要搜尋下一處,卻聽到刀槍的聲音;而她的身旁,也少了一人。
裴适!
那六個黑衣人正和他周旋着,沒有一個人看向她。
——
“夫人,三姑娘還沒回來。”
金兒說道。
分明下馬車時還看到她站在官道上看着玉佩發愣,結果半個時辰的功夫,就不見了。她找了這一截官道,始終沒看到沈荔的身影。
“夫人。” 王婆婆開口說道:“三姑娘不會偷偷跑回莊子了吧。”
張氏瞥了王婆婆一眼,開口說道:“這麼遠的路,莊子裡的都是張家的人,沈荔不會走那麼遠。”人老了還真是容易糊塗。
“我們在這裡再等半個時辰,等不到就先找個附近的酒樓住着。” 張氏朝金兒吩咐道:“之後派個小厮等着。”
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過得去。
“夫人,姑娘回來了。”
“母親。”
趁沒有人留意她,沈荔跑了回來,隻是跑的急了,衣擺還有繡花段鞋沾上了泥土。
張氏冷聲說道:“回來了就好。” 話畢,便回到馬車中,不再與她說話。
“姑娘,你去哪裡了?” 王婆婆興師問罪着:“夫人在這裡等了你半個時辰。
這官道今日是通不了了,夫人說先去找個地方住着。都是因為你,這要是半路上又下起了雨,大大小小的人都要被你連累了。”
“小小的人?”
他們這一行人中,隻有她年齡最小,可她也不是個小孩子了。
“王婆婆!”張氏拔高聲音,氣憤說道。
這生米煮成熟飯的時間還未知,就被這個婆子說出去了。回到了府上,給王婆婆銀子讓她回去養老吧。
王婆婆忙哎呦了一聲。
沈荔覺得這些人真奇怪,王婆婆說什麼小小的人,張氏奮然提高的聲音,還有程持說的什麼交換。
有什麼被她遺漏了!
“三妹妹!”
正要上馬車,卻聽到沈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沈荔不由得停下腳上的動作:“兄長?”
兄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三妹妹,我來找二娘,有事相商。”
車簾并不隔音,沈素的話語自然落進了馬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