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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位卑未敢忘程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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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撓着腦瓜使用過度的他,磨磨蹭蹭地洗漱完畢,到樓下的餐廳匆匆清盤。

返回卧室的他打算繼續上網課,她抱着從書房取的幾本著作推門進來。

“今天,我們換一個充電的地方。”

“換哪?”

“健身房。”

他一臉懵逼,那裡的定位是學習嗎?

“人是可以适當一心二用的,既可以選擇聽着音樂運動,也可以聽着課程鍛煉,我以前就是邊跑步邊背文章的。”

“與其讓大腦閑着惦記身上的疲憊,不如活躍起來記憶一些難度适中的知識,這也是充分利用時間的表現。”

想想也是,對方都領先自己多遠了,現在填鴨式補課就圖個安慰罷了。

昨天死記硬背得腦細胞陣亡嚴重,今天試試另一種方式,沒準效率能高點也說不定。

動感單車面前擱着不同的載體,她仍然是聽着耳機裡精心挑選的歌單,展開的書頁不時翻動。

而他在檢查了多比的最新報表後,接着坐在滿屏術語中聆聽領悟。

踏闆在勻速的節奏裡交替前行,車身播放着通用的輕音樂,周圍甚至還不遠不近地擺了一些散發自然氣息的香薰,倒是有了幾分周末逛公園的味道了。

自從認識她以後,在朋友圈首次更了那條有聲動态,昔日無趣的纨绔子弟也改變了很多。

她閱讀了一會,偷偷朝他那個方向瞄去,他一邊慢慢蹬車聽着課程的講解,一邊在本子上接着寫寫畫畫,專心的模樣和當初在民宿突擊備戰如出一轍。

一個在黃毛口中多年嫌棄男女之間膩歪把戲的鋼鐵直男,拒絕聽歌卻能将鋼琴玩得行雲流水。

在父親眼裡是個學習成績一直墊底的沒出息“廢物”,在開導她時竟然能做到循循善誘,古今中外的知識都有所涉獵。

盡管創業屢戰屢敗,可回顧幾次的經曆,前期工作基本都是站得住腳的靠譜,隻是後期的運營遇到了無法兼顧的統籌,當然也是他自身能力有待提升的原因。

如此一個矛盾百出但又潛力十足的寶藏男孩,未來的路還很長。他有在蛻變,就差一個隻欠東風的契機。

想到這些,她不禁淡然一笑,收回停留在他身上回憶留戀的目光,繼續沉浸在書香中遨遊徜徉。

中午吃了運動餐短暫休息之後,她建議起來活動活動。

又一次穿戴完畢拳擊裝備的他,望着對面舉起手靶的她有些為難。

用她的話來說,他需要掌握不同人和事在各種攻守上的有效應對,她也一樣。

她從沒真正練習過拳擊,但有一個多年崇拜模仿的偶像,這豬肉甚至用不着親口去吃也能領會一二了。

倆人劍拔弩張的巅峰,還是在那張硝煙濃重的鐵鍋炖桌上。

他怒氣沖沖地當場摔了杯,卻依然在酒精上腦的狀态下壓住了爆發的開關。

如今由彼此握手言和到相伴并行,再讓他去向身份截然不同的她亮出武器,着實不太容易。

她等候了半天,見他遲遲未動。

“怎麼,要我在臉上扣個劉亦明的面具嗎?”

“那倒不至于……”

倘若真的把對面的她當成那居心叵測的家夥,别說是不敢,恐怕到時候要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家暴了。

她頓了頓,換了一種方法重新開口。

“把你的筆記本和平闆拿過來。”

戳開屏幕裡保留的回放,她大概浏覽了一遍其中的内容,把他的耳機換到了自己的位置。

“來吧,用你新學的東西,應戰你的強敵。”

擺好站位的她舉起靶子,聽了一段語音後暫停提問。

“第一……”

他努力眨着眼睛翻騰庫存,結結巴巴地背了一部分。

“差不多。我整理一下,你重複。”

聽完她的提示,他如夢方醒地複述了出來。

“很好,繼續。手腦都要跟上。”

他開始邊出拳邊背誦了,遺忘的地方她點明,他再咀嚼組織語言。

一個章節告一段落後,她從頭抽查,他必須在她變幻的拳法引導結束前鞏固完畢。

如果基本過關,允許他獎勵多打一拳。

不合格的,罰他隻能防守,換她進攻。

倆人心裡都很明白,打仗絕不能毫無準備,紙上談兵與盲目沖殺都是極端的錯誤操作。

學會在動态模型裡演習戰鬥,說出和做到缺一不可。

她甚至真的扮演起了劉亦明的角色,利用以前掌握的資料塑造出創業者初期面臨的種種處境,再讓他分析自己同一階段的優缺點進行對比,取長補短。

可是練着練着,他漸漸感覺力不從心了。

同樣是小白,劉亦明的起跑線和他完全不是一個高度。

先不說自己是半路出家,僅立志創辦多比,摸清框架就用了半年,這悟性到底算好算壞呢?

不管劉亦明是不是真的對她有意思,但天耀沒有看到想投的項目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進行,撤資是早晚的事。

作為領投方,他們的一舉一動會影響到後面跟投的其他股東去留。

如果取消與天耀的合資,多比就得另找金主。

盡管前兩天的峰會上不缺對科技方面感興趣的投資人,但也要斟酌認可以後才能考慮。

假如天耀和劉亦明有其他想法,在背後像孔慶杉一樣釜底抽薪,策反有意向加入的股東,多比的危機會更難預料。

身處商場,對已知和未知的一切,未雨綢缪是向來不會過時的戰術。

手上越發綿軟的出擊,把她從走神擔憂的思緒裡喚醒。

體能和思維的同步燃燒,一點點耗盡了他意氣風發的活力。

吸水飽和的發帶完全變色,背心上也染透了大半淋漓的墨影。

顫抖的膝蓋快要支持不住了,消耗超标的腦子出現了宕機前的藍屏亂碼。

右拳抵在她舉的靶心裡勉強撐着,耷拉的腦袋隻看見了額前發梢上懸挂的水滴。

他念經一樣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卻還在堅持背完早上剛學的新理念。

“最後……最後是……”

他緩緩仰起已經對焦失靈的雙眼努力回憶着,失水幹涸的嘴皮都快粘住了,就是想不起關鍵詞。

“要不先歇會,你太累了……”

“不,不用,就一句了,我可以的……”

他抓了抓擠出殘液的發帶,拼命在超負荷的數據庫裡搜索着目标。

“想起來了,最後是……”

邊念叨邊揮出一記左勾拳的他眩暈感猛地襲來,拳套偏離了軌道,直接沖她的耳畔砸了過來。

她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往旁邊躲開,撲空的他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倒。

怕他栽在地上誤傷自己,才虛晃過進攻的她又趕緊跨回來,恰好和正在下墜的他撞了個滿懷。

她使勁抱住他想站穩,可他的塊頭根本不是她能捍動的範圍,一瞬間就被他直挺挺地壓在了下面。

吓得緊閉雙眼的她過了很久才敢慢慢睜開,原以為磕到的後腦竟安然無恙。

扭頭看去,他在倒下的時候還記得保護自己,那隻半張的右拳準确地托住了她的頭部。

而他的整條左臂橫着墊在了自己的肩後,沒讓她直接和堅硬的地闆親密接觸。

在大腦一片混沌的時候,他先考慮的還是她的安全,這一舉動令她心裡大為感動。

如果倆人是站着的狀态,他現在就是一個把自己擁入懷裡的摸頭殺定格。

透支斷電的他已經累暈,沒過多久居然伏在她身上睡着了。

盡管被壓得有點喘不過氣,她卻沒有粗暴拒絕,而是慢慢把他拉開側卧在一旁。

重新鋪好那張大瑜伽墊,扶着腰背讓他平躺上去,順手給蓋了一層毯子,把水壺擰松擱在腦袋後。

卸下裝備的她也靠坐在不遠處補充着能量,忍不住再次翻看起那份筆記本。

字迹還是熟悉的潦草,可是都密密麻麻地分門羅列出了恰當的重點,結合着剛才的理解應用,他這次是真的下苦功了。

但這裡依然隻是内部的課堂,比這更複雜更殘酷的現實才是實訓的主場。

明天的号角吹響以後,他要怎麼去面臨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呢?

見他戴着限制自由的拳套撓癢未果,她還是過去輕輕替他摘下了束縛。

解除濕哒哒的發帶,散發出郁金香氣息的濕巾抹去了汗漬的浸蝕,也賦予了他沁入心脾的安甯。

周一的董事會上,正襟危坐的孔令麒重新梳理了多比之後的運營思想,把新拟好的規劃書分發到各股東手上,并強調了第三輪的合作意向,詢問天耀是否願意繼續融資。

代表早就從劉亦明和内部高層那裡得到通知,孔令麒肯定不會再和天耀保持合約,所以也沒有太多廢話可聊,流程化地确定好了雙方關于股權轉讓和後續賠償等協議。

第一次看到孔令麒處事果斷的樣子,杜一鳴幾個股東面面相觑,似乎下一秒要被罰出局的就是自己。

東叔則皺眉觀看完了整個談判,雖說這個發展已經是人盡皆知的趨勢,可是現在斬了第三輪的大頭,還有誰敢接這個領投主管的班呢?

送走了天耀的代表,糾結已久的杜一鳴還是不冷不熱地開口了。

“小孔啊,今天你把天耀趕出去了,那接下來的資金來源由誰負責呢?要知道第三輪的其他小股東,可都是沖着天耀的面子才加入的。你這一停約,沒了飯票,真要讓公司員工和我們喝西北風去?”

收拾好文件的孔令麒,擡頭看看這位心思飄搖的老金主,也回以一副雲淡風輕的語氣。

“聽這意思,杜總是對多比和我沒有信心了嗎?”

“哪能啊,既然到了第三輪,天耀都心動了,我們怎麼會否認?現在關鍵是趕緊找到下一家資方,把這個窟窿填上再說。不然這盈利模式永遠都隻是紙上的數據,上市就更加不用想了……”

“目前天耀退出的股份,你們有興趣收下嗎?”

又是一番大眼瞪小眼,杜一鳴尬笑着回應。

“小孔,多比現在都還沒正式對外全面經營,我們兜裡那點錢早就掏幹淨了。這一輪的股份,你還是另外找人吧……”

孔令麒又瞧了一眼東叔,沉默了片刻後站起來。

“那行,今天就到這裡吧。在沒商量好新資方前,這些股份在合同生效後暫由我來管持。大家有合适人選也可以提出來讨論一下,沒事就都先回去休息吧。”

他和東叔道别示意後,拎着文件夾離開了。

現場又是一陣交頭接耳的騷動。

“這小孔也夠絕的,原來以為還會和天耀那邊商量分流權力,沒想到剛過完一個周末,就直接讓天耀下課了?”

“是在啟航那個峰會上聊到新投資商了吧?不然怎麼敢說不要就不要……”

“好了,都少說兩句。”

一直沉默不語的東叔總算發話了。

“天耀本身目的不純,不是想入股那麼簡單。現在小孔再不決定,自己連公司帶人都要拱手相讓了。這種與虎謀皮的操作肯定不能放縱……”

“叔,多的咱就不提了……現在到底還有沒有希望啊?”

“隻要小孔還在多比一天,這公司就有希望!”

杜一鳴隻得把苦咽了回去。

站在外灘邊上雙手插兜的孔令麒,任憑呼嘯的江風吹得眼神迷離,腳下也沒有移動分毫。

黃毛端着剛買的咖啡跑過來遞給他。

“哥,要不要到車上呆會?你在這會着涼的……”

他故作淡定地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鼻尖。

“沒事。風大剛好可以把眼淚擦幹……”

“哥,天耀确實不能長期合作,留着他們遲早會讓你出局的……”

“這些都是已經發生的事了,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麼物色第三輪的名單……”

黃毛也沒轍了,猶豫不決地試探着冒出一句。

“要不要……和老爺子說一下?”

被孔令麒瞬間冷酷的目光一瞪,他趕緊低下頭。

“還用得着去和他說?本來天耀入股以後他就不是占優勢的那個,要再讓這一輪的股份落他手裡,第二第三輪資方全都是他的陣營,我還不如花高價再把天耀請回來鎮宅……”

“可是買完這一輪的股份,你也沒有太多流動存款了。多比的資金鍊要再沒人續,後期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長歎一口氣的他,閉目痛飲下一大半咖啡,苦澀的感覺從嘴邊彌漫至心底。

轉身坐回去的他,對發動車子的黃毛抛出幾個字。

“去老家轉轉吧。”

後視鏡裡他凝重的神情讓黃毛不敢多問,車身緩緩消失在了大道盡頭。

車子停在了路邊,走下來的孔令麒加穿了那件深藍色的高顔值大衣。

跟在旁邊的黃毛,和他并肩踏上了弄堂的青磚小路。

陰沉的天空令通道裡的光線明暗交織,很多房屋都破敗了,隻有一部分看着質量還湊合的窗口飄蕩着晾曬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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