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西沉,瑩瑩光線混入街邊昏黃的路燈。
和外界相比,内裡一切都奢靡的過分,抛開這次展覽的珠寶,身邊混淆的行人也亦是如此。
沈清予挪動着腳步,迎着男人逼近的視線,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腦海裡不禁回想起那日茶館内的談話,随即反應過來,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慌亂。
男人視線太過明顯熾熱,引得身旁人不禁也好奇也朝這邊望去。
但隔着泛微光的鏡框,總是琢磨不準到底再看哪裡。
正當無措之際,一旁又再次傳來一陣嘈雜地驚呼聲,在這種較為淡雅的環境中,無疑掀起一陣波瀾。
那一刻,像是落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沈清予移開目光朝聲源望去,默默後退朝另一邊走去。
遠處,盛琦和徐奕清從另一端同時出現,“二叔,您來了。”
身前路被擋,段聿憬擡眼看向兩人,嗓音寡淡:“有事?”
徐奕清吊兒郎當地笑道:“沒。二叔您放心,我最近聽話的很,沒再惹事。”
男人懶聲應着,又問:“還有其他事?”
說話的間隙,段聿憬側眸再次朝眼前一處陰影望去,深邃的眸色逐漸加深。
和先前看去時沒什麼變化,隻不過昏暗的角落裡少了一位美人。
感到周遭氣溫驟降,兩人默契對視一眼。毫無預兆地,徐奕清再次被兄弟推了出來。
他硬着頭皮上前,湊近低聲道:“咱一直盯着的項目,據說周霁則也準備出手。”
段聿憬面色冷淡,眼神落在身後正回消息的助理身上,似有若無地說道:“意料之中。”
“二叔,那我們……要不要出手?”徐奕清試探問。
“不用。”他淡聲道:“周霁則既然出手,想來都是有萬全準備。你不用理會他。”
徐奕清意會,抿着唇沒再多說。
隻過了幾秒,他又像想起什麼面露糾結,猶豫間磕絆地說道:“二叔還有一件事兒,我今天碰見你母親了,她讓我問一下……”
像似周遭蘊着寒意,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低,“那幾個照片看着怎麼樣,她那邊等着回複。”
話落,徐奕清悄悄睜着一隻眼朝男人方向看去。
白熾光下,男人唇角挂着一絲不明顯的笑意,但仔細看,狹長的眸色淬着寒意,逐漸深邃。
徐奕清頓時有苦說不出,甚至後悔那天不該出門潇灑。
段聿憬側眸睨了他一眼,嗓音冷淡:“你倒樂意當傳話筒。”
說罷,他擡腳朝随着衆人離開了此地。
“二叔今兒什麼情況?”盛琦小聲問,“猜一下,他不是你親二叔嗎。”
“什麼啊,别亂說。”徐奕清擺擺手,心裡絕望地琢磨着該怎麼和另一邊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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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男人被簇擁離去的背影,林诏面露複雜的神情。
他下意識看向一旁,正準備嘀咕着說些什麼,忽然發現一旁空落落,早沒了先前的人影。
“清予呢?”他問。
聞聲,張雅彤也好奇看了過來,搖頭道:“不知道,可能去洗手間了。”眸色微動,她頓了秒,道:“我們先去展會看一下吧。”
林诏點頭應下,“行。”
而另一邊。
沈清予逆着人群離開宴會中心,獨自朝另邊人較少的地方走去。
回響着剛剛那一幕,像似後知後覺,垂下的長睫仍是忍不住發顫。
她無聲歎了口氣,低眸抿了下手中香槟。
這一幕,正巧被趕來的好友看到。
宋京迪穿着精緻的短款禮服,踩着小高跟仰着下巴高傲地朝她走來。
她好奇問:“怎麼一個人在這喝?你同事他們呢?”
“應該在那邊吧。”她嗓音很輕,擡眸眨着一雙媚眼:“二叔也在那邊。”
宋京迪立馬意會,朝身後瞥了眼,好奇問道:“怎麼?跟你說什麼了嗎?”
“沒。”沈清予搖頭,和好友随意在附近閑逛,“我看見就走了。”
今晚來的人大多都相識,更何況這個圈子本就不大。像段聿憬那樣的人,如若真被人看見她和他呆在一起,傳出來隻會說她故意纏着他。
微斂的長睫遮住眼底情緒,她調整好狀态無奈扯了下唇角。
“這樣啊。”宋京迪惋惜道:“還以為你們能說點什麼。”
周遭來往人甚多,兩人重新拿了杯酒水又朝另一邊走去。
沈清予攏了攏披肩,神色淡然:“他那種人什麼沒見過,對我也不過臨時起意,說不定早忘了。”
“我可不怎麼覺得,喜歡你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喜歡才是。。”
宋京迪瞧着好友惹人的面龐,湊近笑嘻嘻說着:“難道你忘了我們上大學的時候了嗎?尤其是隔壁學院的,甚至還有口号。更何況你這幾年更美了,面對你這種級别的美人,不心動才奇怪好嗎。”
想到當年的事,沈清予嬌嗔地看她一眼:“别亂說,當年的事隻是誤會。”
“好吧好吧。”宋京迪看向别處打着哈哈,挽着好友附和着:“就當是誤會吧。”
兩人漫無目的地閑逛着,走一半,沈清予想起什麼,拿出手機和彤姐發了條消息。
彤姐回複很快,直言說沒問題,但也不能幫拖很久。
這已經足夠了。
回複完謝謝之後,沈清予看向一旁展覽牌,各種各樣的璀璨珠寶介紹,最終視線落在結尾空白圖片上。
單看描述,便能幻想到是一件極美的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