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看過去。
“再不去檢錄就來不及啦!!”
賀知川喊:“知道了!”
他還想接上溫予酒的問題。
溫予酒先他開口:“算了。”
離場地遠的回來也需要時間,跑回來還要耗費體力,找到的替補速度又不一定快,無非是隻能找江楓。
溫予酒說:“走吧。”
中午放學前,賀知川湊齊了一次接力小組,問比賽時想怎麼排次序。
接力賽和長跑不同,速度和接力過程一樣重要。
吳越祺也是參加接力的其中之一:“溫神可以二棒或者三棒?在中間拉開差距。”
賀知川問:“那一棒和最後一棒誰來?”
另一個參加的是阿哲:“我可以一棒。”
賀知川迅速接話:“那我二棒。”
沒反應過來的吳越祺:“?”
那壓力不就上他這裡了?!
眼下臨近比賽點,吳越祺背對着賀知川,被别上号碼牌,還是在不确定:“我最後一棒?真的是我?”
“真的,”賀知川猛拍了一把吳越祺的後背,讓他不要亂動,“盡力就行,别給自己太大壓力。”
吳越祺:“那你來跑最後一棒!”
三兩下扣上最後一個别針,賀知川無視掉他的話:“上場了啊。”
江楓對比賽一直沒有觀看的興趣,把水照着沈星說的位置放下,就想往觀衆席去補個覺。
走出去沒兩步,就被從另一個場地跑回來的何念念扯住了衣角。
何念念興緻勃勃:“江少我們去看接力賽!”
木着張臉的男孩子就這麼被拽到了草地上。
許陽的跳高決賽也是落在下午,何念念拉着江楓找好觀看位置,他也剛好拿着一瓶水出現。
江楓面無表情的把衣角從女生手裡解救下來,又把許陽的衣角貢獻過去。
這回被拽衣角的變成了許陽。
許陽沒在意,而是向江楓示意要不要喝水,看到對方搖頭便擰起瓶蓋。
文科班早在上一輪就結束了比賽,二班落在第二條跑道。
吳越祺沒能成功說服賀知川,跟着引導員一起往最後一棒站的點位走,路過江楓時哭嚎了一句:“楓哥幫我跑——”
江楓:“……”
他無語了一瞬:“加油小五。”
許陽也跟着:“加油啊小五!”
何念念雨露均沾,對四個人都猛揮手:“二班加油加油加油,跑完我們去找老班讓他請我們吃東西!”
江楓本來開始昏昏欲睡了,中午跟着他們三個特種兵去到市中心吃了一頓清湯鍋,沒睡午覺。
聽到何念念的喊話又猛地想起什麼。
他問許陽:“接力賽換人不用報備吧?”
許陽:“應該吧,沒規定那麼詳細。”
江楓繼續說:“那我現在替小五跑。”
許陽:“?”
何念念:“啊?”
吳越祺:“楓哥——我就知道你愛我!!!”
全天賽程隻剩下高三理科班的接力,結束就會進行比分排名和閉幕式。
五個班準備的中途足夠觀衆席重新滿人,江楓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之下,換上了吳越祺的号碼牌。
站到了最後一棒的交接位置。
“怎麼江楓會參加接力啊!!”
“我無憾了有沒有人懂最後一年能看兩個帥哥共同比兩場比賽的含金量啊——”
之前出現在二班人口中的王宇,是六班的體育生,同樣也是第三棒,落在三号跑道上。
“……學霸,我記得你們班最後一棒不是江楓來着。”
上午才被身邊的溫予酒反超,下午的接力賽又看見上一年的陰影,王宇感覺自己眼前一黑。
溫予酒沒說話。
他盯着正前方,時不時向引導員點頭示意的男孩子,有一瞬間的走神。
像是很久之前也發生過的一幕。
對方走在他的前面,那個時候他隻是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卻記不起名字,也想不起面容。
想要加快速度追上去的時候,又被紅綠燈隔開了距離。
再然後,是景昔白及時出現,攔住他欲要闖紅燈的腳步。
溫予酒眨了一下眼,讓自己從思緒裡回過神。
百米開外的男孩子正好和引導員說完話,回身對他招了招手。
嘴巴動了兩下,似乎在對他說什麼。
溫予酒聽不清。
他隻是又眨了一下眼,江楓很快把腦袋轉了回去。
不知從何時形成的默契。
溫予酒想,他等會兒大概會跑得很快。
開跑指令發出了,各班的一棒很快交接到二棒。
六班和十班同樣上了體育生,但賀知川沒讓他們成功拉開太大的距離。
溫予酒在劃定範圍内緩慢助跑起來,同道上的其餘四個人也做好交棒的動作。
冷空氣席卷,降溫好幾度的鶴州陰沉幾天後,在今日又出現了大太陽,天空很藍。
飛機駛過留下的尾迹十分顯眼。
交接棒遞到他的掌心,溫予酒跑了出去,跟着頭頂的飛機一起。
三棒和最後一棒的交接最是緊張,各班的加油聲重疊在一塊,似是比較誰的聲音更大。
前方的男孩子已經在邊回頭望他,邊朝前小跑起來。
緊張的氛圍裡,甚至有閑心一隻手舉到嘴邊,在烈陽下對他喊加油。
他們的距離逐漸縮短,溫予酒擡起手。
交接棒落到江楓的手裡,他還是沒停下往前跑的行為。
幸好運動會不讓家屬來看,跑道也夠寬,溫予酒想着。
他一直跑在江楓的身後,終點近在咫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身上。
溫予酒剛想放慢速度,把目光分散。
前面的人突然精準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溫予酒怔了一下。
天上的飛機早就抵達了另一片天空,隻剩下随着時間散開的尾迹雲。
他被帶着沖過紅線,陷入盛大的歡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