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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include “83r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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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項檢查在橘泉也的幹涉下升級為全身體檢,從上午八點門診醫生上班開始,商陸就踏上了繞遍醫院所有處置室的征程,争取在兩天之内“點亮”醫院所有地圖版塊,達成從頭到尾、從裡到外被透視一遍的成就。雖然身體不适感幾乎已經消失,但薤白還是不放心,所以商陸就全程被輪椅推着到處轉悠,整個過程意想不到的歡樂。

“剛剛那個科的醫生說血液檢查要去哪邊來着?”薤白舉着剛剛醫生手繪給他的地圖尋找着方位。

“通常都是在一樓,總之先乘電梯下去。”泉也在旁邊做着參謀。

“寶貝兒你看這個輪椅,哈哈,我能坐着它轉圈兒!”商陸在輪椅上玩兒得很嗨。

泉也低頭看着操控輪椅原地打轉的商陸,語氣複雜地問身旁的薤白:“他……不會真的是精神類疾病吧。”

薤白卻輕松的回答:“可能您很難相信,這其實是他的正常狀态。”

泉也緩慢地回過頭來注視着薤白。

“我知道,以前我也質疑過我自己的人生選擇,”薤白一看泉也那個戲劇性地轉頭和一言難盡的眼神,就明白了對方是在無聲地吐槽什麼,“但既然做了選擇,那我也不會回頭了。”

“你們在聊什麼,怎麼感覺這麼沉重。”商陸沒聽懂他們之間的對話,畢竟對于一個連輪椅都能玩兒出花樣的人來說,心理年齡興許還達不到薤白他們的高度。

“在聊你那離奇的少年感,”泉也歎了口氣,輕輕拍了一下商陸的肩膀,“明明你長着一張還挺嚴肅的臉,反差有點兒大,我還不太适應。走吧,去做血液檢查。”

大概是因為要檢查的項目比較多,這次商陸被抽了四管血,旁邊看着這一幕的薤白感覺都要精神貧血了。抽血之後是心髒造影,因為需要刺穿腿部動脈将導管送至心髒來注射造影劑,所以檢查是在手術室進行。

明明是很成熟的醫療檢查了,但薤白還是在門口擔心不已。泉也見對方走來走去靜不下心,故意提起有關蒲青天的事。

“說起來你父親他也經常會這樣一個人等待着森少木來着。”泉也的語氣充滿懷念,一句話就争取到了薤白的注意力。

“是嗎?”薤白回到泉也身旁坐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我爸等林叔?是什麼時候的事?”

“當年森少木經常被邀請到俊之叔叔的家裡或是辦公室裡,商量一些有關工作的事情。你父親如果一同前去,就會站在院子裡等。”泉也帶着一絲微笑,“我也是因此而遇到他。”

驚蟄過後院子裡的蟲鳴聲明顯多起來的時候,剛巧放了春假的橘泉也跟随堂兄一同到橘俊之的家宅拜訪,在諾大的庭院中,他看到水池旁站着一個人。鬼使神差的,泉也朝那人走了過去,起初隻是想看看那人正在看什麼。

池塘中沒有魚,泉也看來看去都沒察覺到哪裡有什麼值得讓一個人全神貫注這麼久的東西,于是開口問:“您在看什麼?”

那人并沒有受到驚吓,隻是轉過頭朝他笑笑,指着泥濘處:“有一隻被困住的蜘蛛。”

“啊,真的呢。”泉也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是一隻體态可愛的跳蛛,“也是到了這種季節了。”

“是啊。”

兩個人說着一些可有可無的對話,直到森少木走來呼喚那人的名字:“青天,要走了。”

“嗯。”蒲青□□森少木那邊點點頭,随後又對泉也說:“再見。”

其實就隻是非常普通的場景而已,不是酷夏嚴寒,沒有狂風暴雨,就隻是在初春的庭院裡、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但泉也卻記得枯骨銘心。在那之前泉也所接觸的人無非就是家族中的親戚,各大貴族的家主、學校裡的師生們而已,那些人當中沒有一個會讓泉也産生深刻的感受,即便所謂的“深刻”其實也很“膚淺”。

隻是因為蒲青天長得實在好看,所以泉也就忘不掉了。

“今天沒有蜘蛛呢,所以今天你又在看什麼?”于是第二次見面,泉也又一次主動上前搭話。

蒲青天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轉過頭打量着泉也:“聽說你是這個家族的下一任老大?”

“哈哈,第一次有人稱呼我為老大呢。可惜沒有聽起來那麼厲害,所謂的老大也隻是一個象征罷了,實際上幾乎不會起到左右家族繁榮衰敗的作用。”泉也和青天一起站在池塘邊,視線很自然地落在庭院中的青松上,仔細看的話能發現那裡結了一張蜘蛛網。

“你是叫什麼名字來着?上次我……朋友告訴我,但我忘了,不好意思。”

蒲青天在把森少木稱為“朋友”的時候有一陣很不自然的停頓,泉也十分在意,忍不住問了一句:“朋友是指森少木先生嗎?”

“嗯。”

“那人是位很出色的政治家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平時他也不跟我聊這個。”

“那麼他平時會和您聊什麼?”

“吃什麼喝什麼,院子裡種點兒什麼之類的。”

“院子裡種了花草嗎?”

“沒那麼高級,就一些蔬菜而已,空心菜、香菜什麼的。”

年少的泉也從未聽說過有人會在院子裡種菜,所以很是新奇,因此也沒有打斷蒲青天“這個那個”地介紹着種地的過程。

種植與養殖這方面的知識泉也雖然沒有深入研究過,但在幼稚園和小學時代去過幾次植物園,閑來無事的泉也喜歡把植物園裡所有的文字都看上一遍,于是也就成為了半個“植物學家”。所以在聽着蒲青天聊起種地話題時,泉也沒有反感,還跟人家熱切地讨論起來。

後來泉也覺得,其實無論對方想聊什麼,自己恐怕都會很開心,畢竟重點不在于聊天的内容,而在于聊天的人。

那天熱聊種地的結局也是被森少木打斷,蒲青天在聽到森少木的呼喚之後,又是像上次一樣轉身就要離開。泉也站在池塘旁邊注視着蒲青天的背影,看着看着,突然張口說道:“我叫小泉,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泉。”

蒲青天轉過頭,若有所思了一陣,回了句:“我叫蒲青天。蒲公英的蒲,青天白日的青天。”

那之後連續幾日,泉也都會一早就到庭院裡,提前抵達池塘邊,想着今天又要聊些什麼,想着今天蒲青天什麼時候會來。雖然二人之間沒有任何約定,但每天見面時都像是早就料到了對方會在一樣,互相點着頭問好。

“三月份你們都不用上學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生活這方面,蒲青天看來是真的好奇。

“是春假。”

“春假?放很久嗎?”

“三兩周吧,櫻花剛要冒頭時放假,櫻花全部衰落後開學。”

“哈哈,你小小年紀,說話怎麼總是這麼深沉呢。自我介紹的時候也,還什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一般人隻會說泉水、礦泉水之類的吧?”

“十四歲也不小了。”泉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服些什麼,隻是聽對方的語氣,感覺得到對方從始至終都隻把自己當做小孩兒。

“十四歲還很小啊,”蒲青天把手搭在泉也的頭上,“你看看,都還沒到我的胸口呢。”

“那是您太高了。”泉也壓抑着内心的悸動感,用力去感受從頭頂傳來的暖意。

“十四歲啊,我都已經記不得自己十四歲時是什麼樣了。”蒲青天突然感慨,“小時候的事情還真是忘得差不多了。”

“那隻是您記性不好。”

“怎麼了你這是,一聊這個就開始擡杠,哦我懂了,是叛逆期?”

“才不是。”泉也隻覺得臉頰發燙,蹲下來用手指攪和着池塘裡的清水。

“不是挺好的嗎,叛逆期,說明在好好長大。”

“您能不能别用那種監護人的語氣講話,我又不是您的孩子。”泉也說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會用這種教育口吻來說話的人,多半都是因為有了孩子。他想着,擡起頭向蒲青天确認道:“您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蒲青天看來是對泉也這個問題感到非常震驚:“你怎麼知道我有孩子?”

“從說話的口吻和對話的細節裡推測的。”

“厲害啊,”蒲青天笑了笑,微微昂頭望着天,“十歲了吧,我兒子他。”

“所以您其實曾經有過妻子?”泉也重新站起來。

“曾經有過。”

“為何分開了呢?”泉也明知故問。

“有很多原因吧,不好說。”

“所以您與森先生,不隻是朋友吧。”

“你這小孩兒,懂得還挺多。”

“所以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泉也埋怨着。

“行吧,那你說不是就不是呗。”

“是森先生打擾了您曾經的家庭嗎?”泉也偏要問個清楚,無論問題有多麼失禮。

“當然不是,不好意思,要讓你失望了,我身上沒什麼俗套的情事。”蒲青天低頭沉思了一陣,平靜地歎了口氣,“但是我偶爾會想,假如将來我兒子長大了,我要怎麼向他解釋。”

“解釋什麼?”

“為什麼爸爸媽媽要離婚,為什麼爸爸沒能照顧好他們……因為想不到要怎麼才能解釋得合情合理,所以到如今我都不敢去面對他。出國之前,我經常去他的小學等他放學,看他們班排隊出來的時候,我真的一眼就能看到隊伍裡的他。猶豫了很多次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但又不知道打了招呼之後又怎麼樣,所以我從來沒上前去過。他啊,也跟你一樣,瘦瘦小小的,我會給他買吃的放在他跟他媽家門口,想讓他多吃點兒。不是說牛奶什麼的對身體好嗎,之前給他訂過鮮牛奶,結果他媽生氣了,說我瞧不起他們母子倆,把牛奶全都倒掉了。”

那是蒲青天對泉也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之後還滔滔不絕地講着他當初為了維系搖搖欲墜的婚姻、曾做過什麼樣的嘗試,但因為實在是窮,所以被前妻百般嫌棄。貧窮的善良隻會被當做沒有骨氣,蒲青天心知肚明,所以沒有辦法反駁前妻的各種指責,即便前妻對他有所不忠,他也依舊當做無事發生。

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前妻不要在兒子面前和自己争吵,吵來吵去,最後隻能聽到兒子吓哭的聲音。

兒子的誕生無罪,為什麼要讓一個什麼都沒有做錯的小孩子去承受大人給他帶去的痛苦呢。

“到頭來我也不懂我前妻她在想什麼,看來光是單方面的包容根本不頂用,她也許更合适那些強勢的男人吧。”蒲青天乍一看像是充滿挫敗感,但其實那個表情還含有一絲更為深層的意味。

泉也從中解讀出了不同于傷感的情緒,他認為當時的蒲青天所擁有的更多是豁達感。

“所以回答你最開始那個問題,少木他……沒有打擾我過去失敗的婚姻,他也沒有指責我一事無成的人生,沒有貶低我一無是處的人格,隻是接受了原原本本的我。”蒲青天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不甘,在泉也看來,他仿佛還帶着一絲很難察覺的笑意——

“可以說我的一生都是在诠釋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句話,想在工地成為包工頭,結果因為上頭拖欠工資所以帶着工人一起去要錢而被辭退。

“後來承包了一家服裝加工廠,幹了一段時間發現幹不過同行隻是因為同行偷工減料降低成本還雇傭童工,本來打算去救那幾個小孩兒,結果反而被同行揍了個半死,工廠也被人家燒沒了。

“再後來就隻能找到灰色地帶的工作,在酒吧裡給人調酒,順便給客人介紹賣春姑娘,本來就做着違法的工作,還非要多管閑事,看到有客人打我們店的姑娘,我就跑去給她出氣,結果喪失了不少出手大方的常客。”

蒲青天說着說着就笑了,笑着看向泉也:“怎麼樣,聽傻了吧,是不是沒見過我這種幹什麼什麼不行的倒黴蛋兒?也是啊,像是你出生在這樣的家族裡,我聽說你家還是貴族呢?貴族裡的少爺,應該是沒機會遇見又笨又固執的底層人渣。”

泉也在那一刻感到心疼又憤怒,他皺着眉質問:“您是故意這樣講的吧。”

“啊?”蒲青天沒反應過來泉也在說什麼。

“在您剛剛草草叙述的那些故事當中,我明明隻看到了一位不會向命運低頭、不甘于階級束縛的英雄,明明就是充滿正義感、道德感的高尚者,您怎麼能将那般偉大的自己、評價為又笨又固執的人渣呢?”泉也毫不吝啬地稱贊着。

蒲青天愣了很久,隻說了句:“你的中文到底是從哪兒學的,說句什麼都像是從教科書裡摘抄的名言名句。”

“這居然是您關心的重點嗎!?”

“不好意思,就是太一闆一眼了聽着有點兒别扭,不過你說話的風格和少木還挺像,所以有錢人家的少爺其實都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嗎。”

“您……要把我和您的人生伴侶比較嗎。”泉也瞬間沒了脾氣,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和森少木是站在同一高度的。

“人生伴侶?”蒲青天雙眼放光,笑了一聲,“這個說法還真是頭次聽,挺新鮮。”

“不然又是什麼呢。”泉也随口說着,其實根本沒期待得到什麼回答。

不過蒲青天卻回答他了,“那當然是丈夫了,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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